半月灣的海風裹挾著咸澀的腥味撲面而來,殘陽如血,將海面染成暗紅。袁茉莉攥著半截從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布條,指節(jié)泛白。被搶走的官銀尚未追回,而倭寇交易的日子就在明日,每一個浪濤拍岸的聲響,都像是催命符。
"別太緊繃。"陸繹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染血的衣袖已簡單包扎,"駐軍已在海灣兩側(cè)埋伏,只要他們敢露面......"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兩人迅速隱入礁石后,只見一隊黑衣人押著幾輛馬車疾馳而過,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里,隱約夾雜著金屬碰撞聲。
"是官銀!"袁茉莉低聲驚呼。陸繹按住她肩膀,"貿(mào)然追擊只會打草驚蛇。這些人往城西方向去了,那里有個廢棄的鹽場......"他話音漸冷,"看來他們想在交易前將官銀重新熔鑄。"
夜幕降臨時,袁茉莉換上夜行衣,腰間別著特制的迷香。她與陸繹兵分兩路:陸繹帶人守住鹽場出口,她則潛入內(nèi)部探查。鹽場四周火把通明,守衛(wèi)來回巡邏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場地回蕩。袁茉莉貼著圍墻移動,突然聽見墻內(nèi)傳來爭吵聲。
"這批銀子必須天亮前熔完!倭人可不會等......""大人,六扇門和錦衣衛(wèi)的人已經(jīng)追來了,我們......""廢物!告訴兄弟們,誰敢泄露消息,就把他喂鯊魚!"
袁茉莉心跳加速,悄悄翻過圍墻。月光下,十幾個黑衣人圍著熔爐忙碌,被搶的官銀正一塊塊投入赤紅的鐵水中。她摸到懷中的迷香,正要點燃,忽然后頸一涼——一柄匕首抵住了她。
"小美人,深夜造訪,是來投懷送抱?"沙啞的聲音帶著令人作嘔的笑意。袁茉莉反手一肘擊中對方腹部,趁黑衣人吃痛之際,撒出迷香。瞬間,周圍的守衛(wèi)接連倒下,但響動也驚動了鹽場深處的人。
"有刺客!"喊叫聲此起彼伏。袁茉莉在混亂中尋找官銀,卻發(fā)現(xiàn)熔爐旁已空無一物。正當她焦急時,陸繹帶領(lǐng)眾人殺了進來,繡春刀寒光閃爍,將黑衣人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銀子不見了!"袁茉莉大喊。陸繹眼神一凜,揮刀砍倒擋路的黑衣人,"追!他們定是提前運往交易地點了。"兩人帶著隊伍沖出鹽場,卻見前方火光沖天——城西碼頭,三艘掛著倭寇旗幟的大船正緩緩離岸,甲板上,隱約可見堆疊的銀箱。
袁茉莉不顧陸繹阻攔,沖向岸邊的小船。"茉莉!"陸繹緊隨其后。小船破浪而行,漸漸靠近倭寇大船。袁茉莉甩出繩索,利落地鉤住船舷,正要攀爬,忽聞破空聲——一支箭矢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船板。
大船上,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冷笑:"六扇門的丫頭,倒是有幾分膽量。不過,這官銀......"他抬手示意,幾名倭寇抬出一個人——竟是袁今夏!她衣衫染血,顯然受了重傷。
"姐姐!"袁茉莉目眥欲裂。黑衣人笑聲刺耳:"想要人,就拿命來換!"陸繹按住她顫抖的肩膀,低聲道:"冷靜。他們不敢輕易傷今夏,定是想以此要挾我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隆隆炮聲。駐守半月灣的明軍戰(zhàn)船趕到,火炮齊鳴,海面炸開朵朵浪花。黑衣人臉色驟變,喝令開船。袁茉莉咬牙,突然縱身躍上大船,陸繹毫不猶豫跟上。甲板上,倭寇和黑衣人揮舞長刀撲來,繡春刀與倭刀相撞,火花四濺。
袁茉莉邊戰(zhàn)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