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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熟悉的身影,小二滿臉堆笑,立刻快步迎上前來,將二人引至樓上的雅座包廂。
眼前人只顧倒酒,燕如斐一時之間竟拿不準(zhǔn)他在想什么。
楊羨單手撐著腦袋,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見燕如斐坐立難安,他突然勾起唇角,將酒杯慢慢推至面前。
楊羨“喝一杯?”
燕如斐“衙內(nèi)…”
楊羨“娘子如此推辭,莫不是…想和我喝交杯酒?”
他恍然大悟,收了收礙事的袖子,又斟了一杯。
冰涼的杯口驟然貼近唇邊,燕如斐抬眸,只見楊羨俯身直勾勾地盯著她。
楊羨“我沒那么下作?!?/p>
燕如斐垂眸,不自然地接過,隨即捏在手中,溫了一遍又一遍。
楊羨倒是沒什么顧忌,一口接著一口地灌酒,直到整個人喝到睡眼朦朧這才倚在塌上消停下來。
燕如斐剛要放下酒杯,只見那人好似腦袋上長眼睛般突然開口。
楊羨“怎么不喝?不會喝?”
她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燕如斐“不想喝?!?/p>
楊羨“為什么?”
楊羨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稀奇地睜開眼。
燕如斐“不好喝?!?/p>
他們喜歡的酒,喝起來大多辛辣刺激,不僅難喝,喝多了還麻痹大腦,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實在欣賞不了。
楊羨側(cè)身托腮,醉醺醺地探頭問道。
楊羨“那你喜歡喝什么?”
燕如斐“衙內(nèi)叫奴家來,應(yīng)該不是來了解奴家喜歡喝什么的吧?”
楊羨“急什么?怎么,你怕我會吃了你?”
燕如斐“衙內(nèi)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何須吃了奴家,只是奴家還有要事在身,自然是…越早越好?!?/p>
楊羨“你有什么事能比陪我還重要?”
燕如斐動作一僵,略感困惑,哪件事不比陪你重要?
燕如斐“衙內(nèi)不知,教坊司內(nèi)人才濟(jì)濟(jì),要想出人頭地,就得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往日這個點,奴家還在練琴?!?/p>
楊羨“哦,想起來了,汴京第一琵琶手,說得正是燕娘子。”
楊羨“不知我能否有幸,聽一曲娘子的妙音?!?/p>
燕如斐“這就是衙內(nèi)的要求?”
楊羨“是?!?/p>
燕如斐“好?!?/p>
燕如斐隨手挑了一把琵琶,輕輕撥弄了幾聲。
見她抬手轉(zhuǎn)動琴軸,楊羨笑意更濃。
楊羨“怎么?這彈個琵琶難不成還有什么講究?”
他端起酒杯輕晃,身子卻是越發(fā)靠近燕如斐,打趣道。
楊羨“莫不是要先沐浴焚香?”
聞言,燕如斐微微皺眉,頭也不抬地答道。
燕如斐“不需要,你不懂?!?/p>
沒想到燕如斐膽子這么大,敢回噎他一句,楊羨歪頭,盯了半響,隨后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楊羨“小娘子說話口氣倒是不小,不過要是彈的我不滿意,到時別怪我砸了你這琵琶。”
燕如斐“不會。”
話音剛落,她猛地發(fā)力,指尖掃過琴弦,琵琶之音“錚錚”作響。
不知是不是特地挑的曲子,聲音時而清脆靈動,時而婉轉(zhuǎn)綿延,聽得楊羨整個人飄飄欲仙,只覺得三千煩惱絲都要被這曲子梳到了頭。
他瞇著眼睛輕磕著手中的酒杯,看起來異常愜意。
楊羨“這曲子彈得倒是有幾分韻味?!?/p>
燕如斐“嗯。”
燕如斐對自己的琵琶一向自信,能從楊羨這種人嘴里得到一句夸贊,她沒有理由不受著。
這一句“嗯”倒是楊羨沒想到的,他難得眸中閃過幾分玩味,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起女人垂下來的發(fā)絲。
楊羨“我還以為你會自謙幾句…”
燕如斐“沒有實力的人才會自謙?!?/p>
在燕如斐的世界觀里,沒有能力支撐美名,所以才會害怕,才會自謙。
她很自信她的琵琶,她覺得她有實力,足夠應(yīng)對好關(guān)于琵琶的一切。
楊羨“說得好?!?/p>
直到這一刻,楊羨才不禁認(rèn)真打量起燕如斐。
她抱著一把琵琶,修長的手指不斷地?fù)芘袂閷W?,仿佛這世間除了手中的琵琶,其他繁華再與她無關(guān)。
無論是平時還是此刻,她的目光永遠(yuǎn)是那么的冷淡而疏離,放不進(jìn)人影,如同一朵高嶺之花,看著高潔卻難以接近。
楊羨實在是難以想象,方才如此狂妄的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
楊羨“小娘子,你真的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