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里的那個時刻,周峻緯一眼就認(rèn)出了白袍人手中東西的來歷。他的目光緊鎖在正接受檢查的唐九洲身上,內(nèi)心暗自思忖,看來得找他聊聊了。
于是,他掏出手機(jī),熟練地發(fā)出邀約,將人約至街角那家靜謐的咖啡店。此刻,周峻緯靠窗而坐,面前的咖啡正裊裊升騰著熱氣,他輕輕攪拌著,一邊等待,一邊透過窗戶,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咖啡店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jìn)來,他徑直走到周峻緯對面坐下,帶著幾分疑惑與好奇開口問道:“哥,你找我有啥事?”
周峻緯不緊不慢地端起咖啡,淺抿一口,才緩緩說道:“L-77出現(xiàn)在了一個很偏僻的小村子里?!?/p>
年輕人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恍然的神色,喝了一口手邊的牛奶,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道:“哦哦哦,你是想問這個呀,是陶燼讓干的?!?/p>
“L-77還沒通過實驗,怎么能使用!”周峻緯的神色瞬間變得冷峻而嚴(yán)肅,語氣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怒。
“哥,給那個光明會的頭頭是想讓他試驗一下的,沒想到用到唐九洲身上了,但是L-77威力不大,他應(yīng)該沒啥事?!蹦贻p人撓了撓頭,一臉天真地解釋著。
周峻緯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心中暗忖,這種蹩腳的借口,也只有眼前這個單純的傻子會信了。那個陶燼分明就是想拿唐九洲做實驗,想到這兒,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陣怒火,拳頭也不自覺地握緊。
“哥,哥?”年輕人的手在周峻緯面前晃了晃,打斷了他的思緒,“對了,那個蒲熠星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敝芫暃]好氣地回道,一提到這些事,他就滿心煩躁。
“哦,那為什么陶燼對他這么感興趣???”年輕人一臉困惑,撓了撓頭,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個瘋子,誰知道他怎么想的?!碧崞鹛諣a,周峻緯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在他看來,陶燼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小人。
“哥,那我們現(xiàn)在咋辦?”年輕人一臉懵懂,眼巴巴地看著周峻緯,滿心期待他能給出一個主意。
周峻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神色冷峻得如同寒夜中的堅冰:“沒辦法,先裝著吧,現(xiàn)在還不能和他撕破臉?!彼粗矍皢渭兊娜耍Z重心長地叮囑道:“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重。”
“不用擔(dān)心我,就是,哥,陶燼一直想……”他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周峻緯,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
“我知道,他的野心太大了,遲早會被反噬的?!敝芫暤脑掃€沒說完,手機(jī)突兀地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是蒲熠星打來的。
他朝對面的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要離開了:“我先走了?!闭f著,便接起電話,聽筒里傳來蒲熠星那熟悉而又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聲音:“周峻緯,回來吃飯不?”
“回?!敝芫暫喍痰鼗氐馈?/p>
“那你快點,要不然一會兒就被石凱他們吃完了?!逼鸯谛强粗罂於漕U的石凱,不禁感嘆,這小孩的食量可真是驚人。
“好?!敝芫曄氲交乩锏漠嬅妫p笑了一下,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回到基地,唐九洲早已將熱氣騰騰的面端了出來,熱情地招呼道:“快來吃。”他看著坐下的周峻緯,笑著調(diào)侃:“要不是我攔著,石凱就要全炫完了?!?/p>
“哪有,你別污蔑我?!笔瘎P嘴里塞著面條,含糊不清地反駁道,腮幫子還一鼓一鼓的。
周峻緯看著眼前這碗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面,食欲大增,吃了一大口,滿足地感嘆道:“唔,好吃,不愧是老齊的手藝。”
晚餐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落下帷幕,齊思鈞收拾起碗筷,走進(jìn)廚房。
唐九洲和邵明明湊在沙發(fā)上,興致勃勃地擺弄著新到的桌游,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嚷著拉人組隊。郭文韜被他們纏得實在無奈,正想答應(yīng),不經(jīng)意間瞥見一旁沉默思索的周峻緯,心下一動,走過去輕聲問:“峻緯,有什么事嗎?”
周峻緯抬眸,迎上郭文韜關(guān)切的目光,猶豫一瞬,還是決定將陶燼和L-77的事情隱瞞下來,只笑著說道:“沒事,就是今天有些累了?!惫捻w半信半疑,仔細(xì)打量著他的神色,但見周峻緯一臉平靜,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幾輪游戲酣暢淋漓地進(jìn)行下來,夜已深沉。大家都抵擋不住困意,打著哈欠陸續(xù)回房休息。周峻緯躺在床上,望著漆黑如墨的天花板,思緒萬千,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他起身,走到窗邊,月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他凝重的神情。
窗外,夜色濃稠得化不開,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所籠罩,只有那高懸天際的月亮,宛如一盞孤獨的明燈,散發(fā)著清冷的銀輝,還有幾顆星星,稀稀落落地散布在廣袤的夜空,閃爍著微弱而又孤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