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nèi)燭火搖曳,君墨寒垂眸凝視著小臂,兩根泛著微光的藍(lán)色絲線在皮肉間若隱若現(xiàn),此刻卻已斷成兩截,末端還泛著細(xì)碎的金色裂痕。
他緩緩放下方才懸在半空的手,指尖殘留的溫度仿佛還帶著沈青竹面龐的灼燙,指腹無意識摩挲著空氣,似要抓住那轉(zhuǎn)瞬即逝的觸感。
瀾徵的叮囑在耳畔回響:"雙生契斷開的前幾秒,可以有任意共感的幾秒。"
方才那瞬間,灼骨般的劇痛如潮水般涌入靈臺,即便瀾徵早已將痛感削弱大半,他仍覺喉間泛起腥甜。
沈青竹承受的該是怎樣的煎熬?想到那家伙強(qiáng)撐著解開契約時的決絕,君墨寒心口泛起一陣鈍痛。
指尖在斷契處輕點(diǎn),原文中沈青竹大難不死的情節(jié)在腦海掠過。
為防劇情偏移引發(fā)蝴蝶效應(yīng),前夜他咬破拇指,殷紅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雙生契的線上,又做了一層保障。
鮮血滲入絲線的剎那,藍(lán)光驟然暴漲,斷口處泛起細(xì)密的金紋,仿佛重新編織起一道隱秘的羈絆。
"沈青竹......"他低聲呢喃,目光穿過帳篷望向遠(yuǎn)處仍在燃燒的火海,"好好活著?!?/p>
帳篷的布簾被掀開,蘇曉急匆匆踏入,看見君墨寒靠坐在軟墊上,蒼白的臉色已褪去幾分青灰,緊繃的肩膀瞬間松弛下來。
她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語氣里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救援任務(wù)完成了,傷員都安置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好。"君墨寒輕聲應(yīng)著,撐著桌沿緩緩起身。然而雙腿剛站直,眼前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黑點(diǎn),太陽穴突突跳動。
方才強(qiáng)行維系雙生契消耗的靈力如潮水反噬,他踉蹌半步,喉間溢出一聲悶哼。
蘇曉驚恐的呼喊聲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下一秒,意識徹底墜入黑暗,整個人直直向前栽倒。
“君墨寒!”
…………
消毒水刺鼻的氣味涌入鼻腔,君墨寒緩緩睜開眼,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務(wù)室慘白的病床上。
"他起身,不是我怎么也要來一趟……"
他揉著發(fā)沉的額角嘟囔著坐起,掀開被子剛要下床,就看見林七夜和百里胖胖穿著同款藍(lán)白條紋病號服,像兩尊沉默的雕像僵在原地。
百里胖胖耷拉著腦袋,發(fā)梢還沾著干涸的泥土,往日靈動的大眼睛蒙著層灰蒙蒙的霧。
君墨寒心里"咯噔"一下,剛要開口詢問,林七夜先打破了死寂:"我好像聽說誰死了?是誰?"
房間里瞬間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韓栗教官推門而入,軍靴碾過地板的聲響格外刺耳:"是沈青竹。他為了救洪教官和百里涂明,拿了教官的紋章,跳入了燃燒的洞窟之中。"
"他不會死的!"
百里胖胖突然抬頭,聲音里帶著哭腔,卻倔強(qiáng)地梗著脖子,"墨寒!七夜!你們相信我!他不會死的!就算人被燒焦,被壓在巖石底下,他也不會死!"
少年猛地掀開被子,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病號服下擺隨著劇烈的動作晃蕩,"他一定被困在了地底的某個地方……我要去找他,我要把他挖出來!"
"胖胖。"君墨寒快步上前,扣住對方顫抖的肩膀。
少年滾燙的體溫透過單薄的布料傳來,卻掩蓋不住那股搖搖欲墜的戰(zhàn)栗。
他凝視著百里胖胖泛紅的眼眶,喉結(jié)滾動兩下,最終說出那個殘忍的事實(shí):"沈青竹已經(jīng)死了。"
話音落地的剎那,房間里響起壓抑的抽氣聲,百里胖胖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淚水不受控地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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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按照黃色方塊的審核我應(yīng)該要刪掉很多劇情……正在考慮要不要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