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婧羽笑著打圓場:"正好配你那對枕套。"
江晚吟突然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聘禮單子。"
金凌如蒙大赦,湊到魏婧羽耳邊:"舅舅是不是生氣了?"
"傻孩子。"魏婧羽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他是高興。"
暮色漸沉?xí)r,魏婧羽在庫房找到了清點禮箱的江晚吟。男人站在梯子上,夕陽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
"這個放錯了。"他頭也不回地扔下來個錦囊,"該入金凌的嫁妝。"
魏婧羽接住一看,是枚羊脂玉禁步,雕著纏枝牡丹紋——分明是江晚吟生母的舊物。
"你..."
"總得有個像樣的壓箱底。"江晚吟從梯子下來,拍了拍衣袖的灰塵,"...那小子毛手毛腳的。"
魏婧羽忽然想起什么,從袖中取出個香囊:"正好,新做的安神香。"
香囊上繡著朵并蒂蓮,針腳細密均勻。江晚吟系在腰間,突然道:"蘭陵的賞花宴...我陪你去。"
最后一縷夕陽透過窗欞,將兩人依偎的身影投在青磚地上。遠處傳來金凌和藍思追試琴的聲響,少年清朗的笑聲混著琴音,乘著晚風(fēng)飄向滿天星子。
庫房角落的禮箱上,大紅綢花在暮色中愈發(fā)鮮艷,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不久后的良辰吉日。
蘭陵的夏日比云夢干燥許多。魏婧羽剛下馬車,就被迎面而來的金凌抱了個滿懷。少年今日著了正式的金星雪浪袍,發(fā)冠上的明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阿姐!"金凌眼眶微紅,"我想死你了。"
江晚吟冷著臉將人拎開:"成何體統(tǒng)。"
歐陽子真從人群中擠出來行禮:"江宗主,江夫人,綠牡丹安排在聽雨軒..."
話未說完,金凌已經(jīng)拽著魏婧羽往花園跑:"阿姐快看!我特意為你留的..."
聽雨軒內(nèi),一株罕見的綠牡丹綻放在白玉盆中。魏婧羽俯身輕嗅,淡雅的香氣縈繞鼻尖。
"如何?"金凌獻寶似的遞上銀剪,"帶兩枝回蓮花塢?"
"胡鬧。"江晚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離土即謝的品種,怎么帶?"
魏婧羽卻注意到丈夫手中多了個錦囊。江晚吟解開系帶,倒出幾粒黝黑的種子:"找花匠要的。"
"舅舅!"金凌瞪大眼睛,"這可是蘭陵秘..."
"聘禮單子看過了。"江晚吟打斷他,"再加三成。"
歐陽子真手里的茶盞"咣當"掉在地上。
午宴設(shè)在金麟臺最高處的涼亭。魏無羨倚著藍忘機啃桃子,看江晚吟替魏婧羽剝蝦殼。
"江宗主。"藍曦臣舉杯,"聽聞云夢新修了觀蓮臺?"
江晚吟點頭:"下月竣工。"
"阿姐設(shè)計的!"金凌插嘴,"九曲回廊全是..."他突然噎住,因為藍思追在桌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魏無羨噗嗤笑出聲,被藍忘機塞了塊荷花酥。
"說起來。"藍曦臣溫潤一笑,"思追近日在學(xué)《佩蘭》..."
江晚吟手中筷子微頓。那是江氏秘傳的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