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最近箭法精進不少。"魏無羨湊近灶臺，"聽說江澄親自教的？"

鍋里的熱油突然濺起，嚇得他往后一跳。魏婧羽淡定地翻動鍋鏟："嗯，每天寅時特訓。"

魏無羨瞪大眼睛："這么狠？我當年..."

"你當年偷懶翻墻。"江晚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被紫電抽得三天下不了床。"

藍忘機默默出現，將偷吃的道侶拎走。

午后，魏婧羽在書房謄寫喜帖。金凌鬼鬼祟祟溜進來，懷里抱著個錦盒。

"阿姐..."少年壓低聲音，"能幫我看看這個嗎？"

盒中是枚羊脂玉佩，雕著交頸鴛鴦，玉質溫潤如凝脂。魏婧羽對著光細看，在內側發(fā)現個極小的"凌"字。

"自己刻的？"

金凌點頭："跟珍寶閣師傅學了三個月。"他忽然紅了耳朵，"...手被劃了好多次。"

魏婧羽正要說話，書房門突然被推開。江晚吟端著冰鎮(zhèn)綠豆湯進來，目光落在玉佩上。

"..."

"舅舅！"金凌下意識把盒子藏到身后，"我..."

江晚吟放下瓷碗："刀工太差。"

他轉身從多寶閣取出一套雕玉工具，啪地擱在案頭："...戌時后來找我。"

金凌眼睛一亮，歡天喜地地跑了。魏婧羽攪動著綠豆湯，忽然發(fā)現碗底沉著幾顆糯白的蓮子。

"今年的新蓮？"

"嗯。"江晚吟在她身旁坐下，"...甜么？"

魏婧羽舀了一勺喂給他："你嘗嘗。"

暮色漸沉時，魏婧羽在祠堂前找到了江晚吟。男人正在給那株綠牡丹澆水，新生的嫩葉在晚風中輕輕搖曳。

"金凌呢？"

"去送藍家小子了。"江晚吟直起身，"...明日再來學。"

魏婧羽忽然從袖中取出個香囊。素白緞面上，金線繡的鴛鴦活靈活現，針腳比上次更加細密。江晚吟系在腰間，指尖不經意擦過她腕間銀鐲。

遠處傳來少年們道別的笑語，驚起了荷塘里棲息的鷺鳥。夜風拂過，那株牡丹嫩葉輕顫，在月光下投出斑駁的影子，像極了某人初學刺繡時歪歪扭扭的針腳。

晨起推窗時，一片楓葉飄落在魏婧羽的妝臺上。她拾起紅葉，發(fā)現葉脈間用金粉細細描了朵九瓣蓮，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夫人。"侍女捧著漆盤進來，"宗主說今日要去后山試劍，讓您巳時去觀景亭尋他。"

魏婧羽將楓葉收入袖中，瞥見漆盤里擺著新蒸的桂花糕，糕面上用蜜糖畫著蓮紋——正是江晚吟慣用的標記。

剛出院子，就撞見金凌抱著個包袱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少年今日著了件簇新的秋香色長衫，發(fā)帶卻是姑蘇藍氏的卷云紋樣式。

"阿姐！"金凌慌忙將包袱藏到身后，"我...我去練劍！"

魏婧羽笑而不語，替他理了理歪斜的衣領："思追在山門等你？"

少年耳尖頓時紅透，支吾兩句就溜走了。

觀景亭建在懸崖邊，放眼望去，層林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