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子時的醉仙樓之約，或許就是揭開這一切謎團的開端。

三日后，子時將至。

陸昭云裹緊斗篷，貼著墻根疾行。雨水順著醉仙樓的飛檐滴落，在她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她第三次回頭確認——身后那條暗巷確實空無一人。

"看來甩掉了。"她輕舒一口氣，卻不敢放松警惕。自從發(fā)現(xiàn)叔父與人密談后，陸府上下處處透著詭異。今早她的貼身丫鬟竟試圖在她的茶水中下藥，幸好被那只總在廚房偷食的貍貓搶先喝下，當場斃命。

醉仙樓二樓最東側(cè)的廂房，窗欞上掛著一盞青紗燈——這是燕遲約定的暗號。陸昭云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玉佩和那枚染血銅錢，心跳如擂鼓。

樓梯吱呀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符。陸昭云停在廂房門前，忽然嗅到一絲血腥氣。她渾身緊繃，從發(fā)髻中拔出一根磨尖的銀簪——這是她今日準備的另一件防身之物。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條縫。

"陸姑娘的警覺性比我想象的更高。"燕遲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著幾分贊許，"進來吧，尾巴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

陸昭云踏入廂房，月光透過窗紗，勾勒出燕遲修長的輪廓。他今日換了身靛青色常服，腰間未佩官印，看起來像個尋常貴公子。若不是那雙眼睛依舊冷如寒星，她幾乎要認不出這是那夜靈堂中的"玉面閻羅"。

"處理？"陸昭云敏銳地抓住這個詞，目光掃向房間角落——那里有一道可疑的拖痕，延伸至屏風后方。

燕遲輕笑一聲："只是打暈了。陸姑娘莫非以為我嗜殺成性？"他忽然傾身向前，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桂花油香氣，"還是說，坊間傳聞嚇到你了？"

陸昭云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門板："燕大人邀我來，總不是為了討論坊間傳聞。"

"確實不是。"燕遲神色一肅，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你父親查到的線索。"

陸昭云急切地上前，指尖剛觸到竹簡，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燕遲眼神驟變，一把攬住她的腰向側(cè)方閃去。幾乎同時，三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釘入她剛才站立的位置。

"蹲下！"燕遲將她護在身后，另一手已抽出腰間軟劍。劍光如雪，格開了接踵而至的暗器。

陸昭云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卻強迫自己冷靜觀察。刺客至少有兩人，一人在對面屋頂，另一人應該——

"小心右側(cè)！"她驚呼。

話音未落，右側(cè)窗欞爆裂，一個黑衣人持刀撲入。燕遲劍走偏鋒，軟劍如銀蛇纏上對方手腕。刺客慘叫聲中，鋼刀當啷落地。但另一名刺客已從正門突入，寒光直取陸昭云咽喉！

千鈞一發(fā)之際，燕遲旋身擋在她面前。陸昭云聽到"噗"的一聲悶響——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燕遲！"她失聲喊道，自己都未察覺這一聲呼喚有多么慌亂。

燕遲悶哼一聲，反手一劍刺穿刺客喉嚨。鮮血噴濺在他蒼白的臉上，妖冶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