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突然意識到這個姿勢過于親密,急忙別過臉:"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肖玨放下杯子,"箭上淬了北狄特有的'寒心散',若非...我隨身帶著解藥,你已命喪黃泉。"
云昭這才注意到床邊小幾上擺滿了藥瓶,其中一個青瓷小瓶格外眼熟——正是那日肖玨要給她的金瘡藥。
"為什么救我?"她輕聲問,"寒心散解藥珍貴無比,據(jù)說整個大周不超過三份。"
肖玨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解開她里衣的領口。云昭大驚,正要掙扎,卻見他只是輕輕拉開右側衣料,露出她肩胛處的一個小小月牙形胎記。
"十五年前,青藤山莊遭滅門之禍。"肖玨的聲音異常柔和,"有個小女孩從火海中救出一個男孩,自己卻被掉落的橫梁砸中右肩,留下了這個印記。"
云昭瞳孔驟縮,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鸸鉀_天的夜晚,凄厲的慘叫,還有那個被她推出火海卻再也沒有見過的男孩...
"是你?"她聲音發(fā)顫。
肖玨從懷中取出一枚褪色的紅繩結:"你當時說,這是你娘給你編的護身符,給了我。"
那是她兒時最珍貴的記憶。云昭眼眶發(fā)熱,急忙閉上眼:"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肖玨輕輕為她攏好衣襟,"這十五年來,我一直在找你。"
這句話像一塊燒紅的炭落在心尖,燙得云昭不知所措。她睜開眼,正對上肖玨專注的目光。那雙總是冷若冰霜的眼睛此刻竟帶著溫度,讓她想起冬夜里的星辰。
"肖大人不必如此。"她強自鎮(zhèn)定,"當年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于我而言,卻是重生。"肖玨忽然俯身,在她額前輕輕一觸,"好好休息,我晚些來看你。"
這個輕如蝶翼的吻讓云昭徹底呆住。等她回過神,肖玨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只余一縷沉香氣息縈繞不散。
門外,肖玨背靠著墻,閉眼平復著劇烈的心跳。他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形下找到兒時的救命恩人,更沒想到,那個記憶中笑容明媚的小女孩,如今成了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大人。"侍衛(wèi)長匆匆走來,"北狄使團那邊..."
肖玨睜開眼,又恢復了那個冷峻的"玉面閻羅":"全部收押,嚴加審訊。另外,加派人手保護云將軍,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近。"
又過了兩日,云昭的傷勢好轉不少。肖玨每日都會來查看她的恢復情況,卻再未提起青藤山莊的事,仿佛那日的溫情告白只是一場夢。
這天傍晚,云昭實在躺不住了,趁侍女不在,偷偷下床活動筋骨。她取過掛在床頭的佩刀,輕輕揮舞幾下,右肩立刻傳來刺痛,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傷未痊愈就練刀,云將軍果然不負'鐵娘子'之名。"
涼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云昭手一抖,刀差點脫手。肖玨倚在門框上,手里端著一碗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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