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像刀子扎在云昭心上。她猛地揪住少年衣領(lǐng)："那我父母...青藤山莊..."

"小人不知詳情！"少年哭喊，"只聽赫連大人喝醉時提過，說沈莊主發(fā)現(xiàn)了不該發(fā)現(xiàn)的秘密..."

云昭松開手，少年癱軟在地。她轉(zhuǎn)向肖玨，聲音嘶?。?你早就知道？"

肖玨搖頭："只是懷疑。北狄人出現(xiàn)得太巧，又對你的胎記如此確定。"他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這是我剛查到的青藤山莊舊檔，確實記載你出生時無胎記。"

云昭接過竹簡，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wěn)。竹簡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其中一行格外醒目：「永昌十八年七月初三，沈夫人誕一女，重六斤四兩，膚白無瑕，啼聲洪亮...」

"那這個..."她摸向右肩胛。

"或許是后天所生，亦或是..."肖玨猶豫了一下，"有人刻意為之。"

帳內(nèi)一時寂靜，只有少年粗重的喘息聲。云昭腦中一片混亂，所有的認知在一夕之間被顛覆。她不是北狄公主，胎記可能是假的，而滅門慘案的真相仍然迷霧重重...

"為什么？"她喃喃自語，"為什么要大費周章設(shè)這個局？"

肖玨示意侍衛(wèi)將少年帶下去，然后輕聲道："因為赫連錚怕你。"

"怕我？"

"你父親當(dāng)年發(fā)現(xiàn)了某個秘密，足以動搖北狄和大周某些人的根本。"肖玨靠近一步，"而作為唯一幸存者，你可能知道這個秘密——哪怕你自己都沒意識到。"

云昭苦笑："可我什么都不記得..."

"他們會相信嗎？"肖玨反問，"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是赫連錚的行事準則。"

燭火噼啪作響，在帳內(nèi)投下晃動的陰影。云昭突然覺得無比疲憊，連日來的情緒起伏加上舊傷未愈，讓她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你需要休息。"肖玨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明日再..."

"別走。"云昭抓住他的衣袖，隨即被自己的舉動驚到，急忙松開，"我是說...那個秘密，你還查到什么？"

肖玨凝視著她蒼白的臉色，忽然伸手撫上她的額頭："你在發(fā)燒。"

云昭這才察覺到自己渾身發(fā)燙，右肩傷口隱隱作痛。她想說自己沒事，卻雙腿一軟，向前栽去——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肖玨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她。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帶著熟悉的沉香氣味。云昭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力氣。

"別動。"肖玨打橫抱起她，輕輕放在床榻上，"我去叫醫(yī)官。"

"不必..."云昭抓住他的手腕，"只是累了。"

肖玨皺眉，但還是順從地坐在床邊。他取過濕帕子，輕輕擦拭云昭額頭的冷汗。這個動作太過自然，仿佛已經(jīng)做過千百次。

"為什么..."云昭輕聲問，"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這些？"

肖玨的手停頓了一下："我本想查得更清楚些。"

"是不相信我吧。"云昭別過臉，"畢竟我可能是北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