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他們很快就要離開青云觀，前往京城。云昭既期待又忐忑——期待找到母親，忐忑前路的危險。

"柳七今天回來了。"她低聲說，"宰相府守衛(wèi)森嚴(yán)，而且...他們在等我們自投羅網(wǎng)。"

肖玨沉默片刻："有具體消息嗎？"

"我母親確實(shí)被關(guān)在相府地牢。宰相知道我們會去救她，已經(jīng)布下天羅地網(wǎng)。"云昭握緊拳頭，"更糟的是，皇上三日后要去相府赴宴..."

"陷阱。"肖玨立刻明白，"他們想在皇上面前揭露你的身份，坐實(shí)北狄奸細(xì)的罪名。"

云昭點(diǎn)頭："如果我們不去，母親必死；如果去，正好落入圈套。"

肖玨望向遠(yuǎn)方的云海，眉頭緊鎖。夕陽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勾勒出完美的側(cè)臉輪廓。云昭不由自主地伸手，撫平他眉心的皺紋。

"總會有辦法的。"她輕聲道，"大不了殺進(jìn)去，把母親搶出來。"

肖玨握住她的手："莽撞行事只會送命。我們需要計劃。"

"什么計劃？"

"聲東擊西。"肖玨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我假扮刺客引開守衛(wèi)，你趁機(jī)潛入地牢..."

"不行！"云昭斷然拒絕，"太危險了！"

"聽我說完。"肖玨耐心解釋，"我不會真的硬闖，只是制造混亂。柳七的人會在外圍接應(yīng)，一旦你救出母親，我們立刻撤退。"

云昭咬著下唇，內(nèi)心掙扎。理智告訴她這是個好計劃，但情感上她無法接受肖玨再次涉險。

"要么同去，要么同留。"她最終說道，重復(fù)那日的誓言。

肖玨嘆了口氣，知道無法說服她："好，我們一起。但答應(yīng)我，若情況危急，你必須先帶你母親離開。"

云昭想反對，但看到他堅決的眼神，只好勉強(qiáng)點(diǎn)頭。

夕陽完全沉入云海，第一顆星星在天邊閃爍。肖玨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樣?xùn)|西——那半塊玉佩。

"還記得這個嗎？"他輕聲問。

云昭點(diǎn)頭，從衣領(lǐng)中拉出自己的那半塊。兩塊玉在暮色中泛著柔和的光暈。

"完整的玉佩有守護(hù)之力。"肖玨將兩半玉佩合在一起，然后鄭重地戴在云昭頸間，"明晚是月圓之夜，你需要它。"

云昭摸著玉佩，感受著它的溫度和重量："那你呢？"

"我有這個。"肖玨晃了晃手腕上的紅繩結(jié)，"你的護(hù)身符，記得嗎？"

云昭眼眶發(fā)熱。十五年了，這個小小的信物一直被珍視。她突然意識到，肖玨對她的愛遠(yuǎn)比她想象的更加長久深沉。

"肖玨..."她輕聲喚道。

"嗯？"

"等一切結(jié)束...我們..."她罕見地有些羞澀，"我們成親吧。"

暮色中，她看到肖玨的眼睛亮了起來，比天邊的星辰還要璀璨。他俯身，輕輕吻住她的唇，溫柔而堅定。

"好。"一吻結(jié)束，他抵著她的額頭低聲道，"等一切結(jié)束，我們成親。"

月光漸漸明亮起來，為兩人鍍上一層銀邊。在這高山之巔，云海之畔，他們許下了最樸素的誓言，卻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更加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