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后視鏡里,林家父母揮手的身影漸漸被霓虹吞沒。
林珈把額頭貼在冰涼的車窗上,看著霧氣中扭曲的廣告牌,忽然想起徐忻慕辦公室總保持22℃的恒溫。
上周暴雨夜她裹著毯子校對標書時,他默許她在真皮沙發(fā)上蜷成貓似的弧度。
余光一亮,林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地方。
寵物店的自動門叮咚作響,龍貓在轉(zhuǎn)輪上跑出殘影。
當林珈拍下粉色牽引繩詢問徐忻慕時,對話框上方立即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這種近乎即時的回應(yīng)讓她喉嚨發(fā)緊,就像那天他隔著會議桌拋來的薄荷糖,精準落在她面前的合同扉頁上。
【為什么要買】
【年糕搶了我的發(fā)帶】
光標在輸入框閃爍了十三個呼吸,最終發(fā)出的定位帶著自暴自棄的決絕。
當徐忻慕說"等著"時,玻璃櫥窗正好映出她上揚的嘴角,驚得她慌忙用圍巾裹住半張臉。
"要看看新到的貓爬架嗎?"店員捧著奶糕湊過來,布偶貓突然弓起背發(fā)出嘶鳴。林珈后退半步撞上展示架,鈴鐺項圈叮叮當當落了一地。蹲下身撿拾時,鏡面墻映出雙锃亮的牛津鞋,褲腳還沾著夜雨的水痕。
這家店距離徐忻慕的公寓只有三百米。
他到的真夠迅速。
"它最近在換牙。"他袖口卷到小臂,指尖勾著的黛青色發(fā)帶像條蘇醒的蛇,聲音像砂紙擦過威士忌杯沿,抬手時腕表泛著幽藍的光,"咬壞你多少東西?"
林珈仰頭的角度恰好看見他喉結(jié)滾動,領(lǐng)口松開的紐扣里藏著道淡紅抓痕。
上周團建別墅里,年糕確實在她鎖骨留下過同樣痕跡。
貨架頂端的射燈突然暗了,龍貓轉(zhuǎn)輪發(fā)出吱呀輕響。
林珈仰頭時頸線繃出脆弱的弧度:"徐總家的貓,倒來問我?"
她伸手想去拿發(fā)帶,卻因為他手一縮,落空了。
玻璃門忽然被風撞開,潮濕的水汽漫進來。
徐忻慕展開羊絨大衣將她裹住的動作太過自然,等林珈反應(yīng)過來,鼻尖已經(jīng)蹭到他襯衫的紐扣。
薄荷糖的氣息混著某種草藥香,那是她頭痛時他常遞來的精油味道。
"下雨了。"他聲音擦著頭頂傳來,掌心還虛虛護在她后腰,"去隔壁商場?"
“嗯?”
徐忻慕抖落了發(fā)帶,解釋道:“賠禮。”
這話不像詢問,倒像宣判。
林珈盯著他腕間微晃的鉑金表鏈,突然覺得拒絕陳家明送她回家是正確的。
傘面是深夜般的藏藍,徐忻慕永遠備著兩把傘在車里。經(jīng)過露天咖啡座時,他忽然停步:"陳家明送你來的?"
霓虹燈在積水中碎成彩色琉璃,林珈踩著自己的倒影:"他連這個都要匯報?"
"他申請調(diào)去分部。"傘面微微傾向她,"說想減少一些出差次數(shù)。"
林珈噎了噎,轉(zhuǎn)頭古風服飾店的燈籠就在這時撞進視線,朱紅色光影里飄著《踏歌》的旋律。
店員舉著油紙傘迎上來:"小姐姐漢服體驗打八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