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解著領帶,另一只手拿著新?lián)Q的冰毛巾,見她醒來明顯僵了一下:"吵醒你了?"
修長的手指停在半空,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深藍色絲綢在晨光中泛著微光。
林珈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指節(jié)處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匆忙間被什么尖銳物劃傷的。
"不是,你……不是要去參加智能大會?"林珈的聲音比想象中更沙啞,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
她下意識想撐起身子,卻發(fā)現手臂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窗外太陽正升起,橙紅色的光線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條紋狀的影子。
他深灰色西裝外套上還沾著戶外特有的冷霧,肩膀處有細微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
徐忻慕把毛巾疊成規(guī)整的長方形放在她額頭,動作輕得像在放置什么精密儀器:"改線上參與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臨時取消國際航班演講是件小事。
領帶徹底松開,露出里面扣到最上面的襯衫紐扣,喉結隨著說話上下滑動:"三十八度七,情況不是很好,藥吃了嗎?"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
林珈這才發(fā)現床邊放著電子體溫計和小藥箱,旁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水,水面上漂著兩片檸檬。
"吃了,發(fā)燒有反復,不要緊。"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虛弱,卻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徐忻慕立刻俯身,一只手輕輕扶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遞來紙巾。
他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是那種冷冽的雪松混合著一絲咖啡的苦澀,意外地令人安心。
她掙扎著想起身,卻被他按住了肩膀:"我聯(lián)系了你室友,現在餓嗎?"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
肚子咕嚕了一聲,替她回答了。
林珈有些難為情,把臉埋到被子里以遮掩尷尬。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在發(fā)燙,不知道是因為發(fā)燒還是因為此刻的窘迫。
徐忻慕將被子輕輕拉下,動作溫柔卻不容拒絕:"我去看看。"
他的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下巴,那一小塊皮膚立刻像被火燎過一樣發(fā)燙。
廚房傳來砂鍋咕嘟聲,還有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規(guī)律聲響。
林珈的內心在喜悅和落寞間來回跳轉。
喜悅的是他的出現。
落寞的則是他的工作是不是受到影響。
她知道這次智能大會對星穹科技有多重要,徐忻慕為這個項目準備了整整三個月。
廚房里發(fā)出輕微的鍋碗瓢盆的撞擊聲,不一會兒陣陣香氣飄了過來。
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但比平常聞到的更加鮮美,還夾雜著一絲中藥的清香。
"徐總也會做飯?"當徐忻慕端著托盤進來時,林珈忍不住問道。托盤上的粥碗冒著熱氣,旁邊的小碟子里是切成兔子形狀的蘋果。
徐忻慕頭也不抬:"算法和烹飪都是精確控制變量的過程。再說,你不是早就見證過。"
他的耳尖微微泛紅,目光專注地盯著粥碗,像是在檢查什么重要數據。
林珈想起前段時間的燒烤大會,那是大家一起的聚會,他說的好像是只有他倆的私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