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停在了慶廟前。
候公公找了個內(nèi)急的借口溜了,只剩下天青和王啟年。
“會哭嗎?”
“???”王啟年還在想怎么到了慶廟了,冷不丁的就聽到天青的話,一時間竟反應(yīng)不過來。
天青沒有給他解釋,而是直接吩咐道,“待會記住要哭的凄慘些?!?/p>
他說完,跳下馬車。
墨發(fā)飛揚,儀態(tài)萬千。
王啟年一臉懵的同時,還是沒忍住在心里感嘆,公子果然舉世無雙。
可是一想到對方剛才的吩咐,他又趕緊晃了晃了腦袋,幾步追上去,一邊走還一遍喊。
“不是,公子,你倒是說清楚點,我為什么要哭?。 ?/p>
此時的天青已經(jīng)來到了慶廟的門前,他伸出手正要推門而入,門卻從里邊打開了。
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男子,滿目倨傲的看著天青,一副命令的口吻道,“退出去!”
“你確定?”
侍衛(wèi)名喚宮典,是慶帝身邊的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兼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
他并不知道天青出現(xiàn)在這里是慶帝的安排,也不知道慶帝不告訴他,就是為了讓他試出天青的武功深淺。
而這,正好中了天青下懷。
系統(tǒng)說,觀眾想看慶帝破防,一棍子打死太過沒意思。
不如就這樣,讓慶帝的每一步算計都落空,那才有看頭。
慶帝此時就在廟內(nèi),宮典負責(zé)皇帝的安全,自然是不能讓任何人接近。
眼見著天青不聽勸,他神色一凜,直接出手打算將其擊退。
王啟年一路小跑著跟過來,結(jié)果正好看到了宮典一掌將天青打飛了出去。
“公子!”
他臉色猛地一變,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同時,腳下輕功施展到極致。
好不容易接住天青,還不等他松口氣,便看到懷里的人,大口大口的吐著血。
“公子,范公子,你可別嚇我??!”
院長會扒了我的皮的!
而對面的宮典,原本還一臉無動于衷,在聽到王啟年話里的范公子之后,頓時瞪大眼睛,指著昏迷不醒的天青,難以置信道,“你說他是誰?范閑?”
“是范閑,范公子啊!今日剛到的京都,我們本來是要回范府的,可路上遇到了候公公,所以才到了這?!?/p>
“宮統(tǒng)領(lǐng),范公子不懂京都得規(guī)矩,就算是不慎冒犯了您,您也不用把他傷成這樣啊,這要我怎么和司南伯交代?。 ?/p>
已經(jīng)得到了天青的示意,王啟年哭的像是死了爹媽一樣,見者落淚聞?wù)邆摹?/p>
事情大條了,宮典知道自己闖禍了,慌忙返回廟內(nèi)給慶帝稟報。
“吐血昏迷?”
慶廟內(nèi),慶帝聽到天青的狀況,神色間沒有絲毫關(guān)心,有的只是試探出了天青武功品階的放心。
他沒有理會跪在地上請罪的宮典,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候公公,正要吩咐對方派個太醫(yī)送天青回范府,結(jié)果耳邊便傳來了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
“陛下!”候公公一臉驚恐的指著慶帝的身后。
順著他指的方向,慶帝轉(zhuǎn)過身,頓時神色一凜。
只見地上跪著的宮典,全身上下被一層薄冰覆蓋。
透過冰層,宮典臉上的驚恐和痛苦,清晰可見。
隨著冰裂的聲音不間斷的響起,越來越多的裂紋出現(xiàn),最后,在慶帝的眼中,宮典整個人如同冰塊一般,碎成了渣。
一陣風(fēng)吹來,消散在空氣中。
靜,死一般的寂靜。
如此手段,慶帝眼中的忌憚和殺意瞬間化作實質(zhì)。
他沉默了一會,隨后吩咐候公公,“多派些太醫(yī)去給范閑看診。”
連八品巔峰的宮典都不是對手,如果范閑真的重傷,那對方的武力品階大概就在九品上。
還有李云睿的事,怎么就那么巧,她才安排了人壞范閑清白,轉(zhuǎn)頭就被扒光了仍在大街上。
慶帝有理由相信,這事就算不是范閑做的,也是他背后的人干的。
是五竹嗎?
候公公見他陷入沉思,沒再吩咐其他,連忙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長公主李云睿赤身裸體的出現(xiàn)在大街上,范閑被宮典重傷,宮典身死,這三條消息,一條比一條勁爆。
對此,收到消息的人,反應(yīng)不一。
首先是鑒查院院長陳萍萍,他人并不在京都,但京都的消息也都瞞不過他。
此時的他一臉笑意,平時犀利的眼神,如今盡是寵溺和無奈。
不過,笑過之后,他嘆息了一聲后,神色懷念的自言自語道,“這剛來京都就鬧出了這多事,像你!”
說完,又忍不住暢快的笑出聲。
他是知道范閑身手的,所以,壓根就不相信重傷這條消息。
至于其他的,不過死了一個宮典,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以他的手段還護不住范閑,那他這鑒查院也沒必要存在了。
不過,李云睿的手還是伸的太長了。
陳萍萍這邊心情極好,甚至還飛鴿傳出回去,讓王啟年配合著天青演戲。
但太子那邊,可就是暴跳如雷了。
在知道李云睿發(fā)生的事后,李承乾恨不得提刀殺盡今日街上看到姑姑身體的所有人。
沒錯,李承乾心里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就是,他喜歡自己的姑姑。
東宮里,到處都是他為李云睿畫的畫像,只不過,為了不讓人知道這個秘密,他畫像上的人都沒有五官。
太子也知道,這件事一旦暴露,他的太子之位就做到頭了。
但感情的事,他就是忍不住。
“姑姑那邊怎么樣,查出來是誰做的了嗎?”
“長公主那邊不讓任何人靠近,但聽公主身邊的人說,似乎與范閑有關(guān)?!?/p>
聽到侍衛(wèi)的話,李承乾神色平靜,眼中卻盡是陰狠,令人不寒而栗。
“再去查?!?/p>
太子并不認為這件事與范閑有關(guān),畢竟對方才剛進京都,沒有那個能力。
對此,他更傾向于是老二下的手。
而與太子暴怒不同的是被他懷疑的二皇子李承澤,這位純粹就是抱著吃瓜的心態(tài)。
說起來,這位骨子里和李云睿一樣的瘋。
或者說,這皇室就沒幾個人是不瘋的。
愛上皇兄的長公主,愛上姑姑的太子,每天都想刀死父皇的二皇子。
扯遠了,說回正題。
李云睿雖然明面上是太子的人,但暗中卻是慶帝平衡太子和二皇子勢力的工具人。
太子弱勢,她就幫太子;二皇子弱勢,她就幫二皇子。
李承澤和太子都不知道這個,皆以為李云睿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