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嗎?”她茫然地看向周恒父親。
“周恒失憶了?!?/p>
云渡內(nèi)心咯噔一下,強顏歡笑道:“活著就好?!?/p>
“你去看他說不定能讓他想起什么?!泵蠐P摘下口罩道。
云渡有些忐忑,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控發(fā)抖,林安雪移至她身旁,溫柔地牽住她,“我陪你?!?/p>
“謝謝。”
推開房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云渡平時很不喜歡醫(yī)院的味道,但如今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周恒聽到腳步聲,呆呆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她們,沖她們笑了一下,林安雪提醒云渡:“他現(xiàn)在是正常的,你多跟他說點話?!?/p>
“她也是我的朋友嗎?”周恒指向云渡。
林安雪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
“我是你女朋友云渡?!?/p>
林安雪震驚一瞬,她以為云渡會說不是。
“真的嗎?”
“真的,我們在一起三年了?!痹贫梢膊恢趺戳?,她現(xiàn)在提起這些,情緒也沒什么波瀾了,只不過看著周恒陌生的眼神她有些不好受。
周恒溫柔一笑,“我現(xiàn)在都不記得了,你如果嫌棄的話,提分手我沒意見。”
云渡看向林安雪,她很識趣地出去并關(guān)上門。
“我會努力幫你想起一切?!痹贫烧f著緩緩走近他,停至床邊她在周恒呆愣的目光中捧起他的臉,輕輕留下一吻,“分手不行?!?/p>
周恒大腦宕機,云渡靠過來時好香,好美。
云渡做完這些也有些不好意思,快速離開現(xiàn)場,等其他人回到病房看見周恒唇上的口紅知曉了一切,都看破不說破。
周長官忙的抽不出時間,這幾天都是朋友幾個輪流照顧周恒,直到他出院,終于盼到云渡將人帶回家了。
保姆特地做了大補全席,結(jié)果周恒就是不動筷子,云渡不明所以,問道:“不合你胃口嗎?”
“手痛。”
云渡瞥了一眼,想起他受的傷,無奈端起飯喂他,“吃吧?!?/p>
“你以前會喂我嗎?”周恒吃了一口。
“當(dāng)然不會?!?/p>
“我們感情不好嗎?”
云渡樂道:“小吵小鬧?!?/p>
“對不起。”
云渡一愣,“你對不起什么呀,都是失憶前的你犯渾,和現(xiàn)在的你無關(guān)。”
周恒將飯碗拿走,認(rèn)真道:“可我們是一個人?!?/p>
“哎呀我知道。那我原諒你了好不好?”云渡重新端起飯碗喂他。
周恒失落道:“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怎么辦?”
“你問題怎么這么多,先吃飯。”云渡又要喂飯又要回答他的問題,耐心都快沒了。
周恒坐的筆直,被兇一點點他就立馬老實巴交的,云渡被他逗樂了,失憶的周恒還有點可愛。
最主要的是周恒變得乖乖的,粘人還會撒嬌,這不像失憶,像換了個人。
云渡也有了自由的空間,能正常上下班,周恒也會去公司樓下接她,只不過今天碰巧她約了裴墨履行上次的承諾,看見周恒的車,她走過去敲了敲車窗,等周恒露出腦袋,她拍了拍他蓬松的發(fā)頂,“我今天約了朋友吃飯,不用等我?!?/p>
“哪個朋友?”
“我的學(xué)長,你不認(rèn)識?!?/p>
周恒聽話地點頭。
云渡松了口氣,還好周恒失憶了。
隨后裴墨的車也開進(jìn)她公司底下,剛想招呼云渡上車,一個巨大的撞擊使他差點坐不穩(wěn)飛了出去,安全氣囊都被撞出來了。
目睹全程的云渡倒吸一口涼氣,她憤怒地拉開了始作俑者的車門,“周恒你干什么?”
周恒也是一臉驚慌,不知所措地顫聲:“我不知道?!?/p>
云渡發(fā)現(xiàn)他的手也在抖,隨即跑向裴墨的車子,將人救了出來,“學(xué)長,你沒事吧?”
“還好……可能是我沒停好車?!迸崮牧伺臅灪鹾醯哪X袋。
“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云渡扶著裴墨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就去醫(yī)院了。
周恒眼神淡漠地打了個電話。
陪裴墨檢查完沒什么大事后云渡才回家,看著鐘表已經(jīng)來到八點,云渡快累死了。
這種事太可怕了,而且能干出這種事的絕對不可能是失憶的周恒,云渡猜測他或許已經(jīng)恢復(fù)了,只不過在裝,演戲給她看。
她覺得有必要測試一下周恒了。
恰巧這時周恒也回來了。
云渡上前問道:“怎么回來這么晚?”
“我把車都送去維修了?!敝芎阋荒樂噶隋e的委屈模樣。
“今天的事,能解釋嗎?”
周恒慌忙地抱住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的確沒完全好,但是我真的是想要倒車?!?/p>
云渡嘆了口氣,“我相信你,我也陪人家檢查了,沒什么大礙,你下次要小心點知道嗎?”
周恒點點頭,知道她相信自己后放松一笑。
“裴墨說改天想見見你?!?/p>
“好?!?/p>
云渡眼神鋒利,推開他道:“你怎么知道我說的裴墨是誰?”
周恒愣了一瞬,隨即笑的無可挑剔,“我猜的?!?/p>
“到現(xiàn)在了你還裝,周恒,你要點臉行嗎?”
周恒收起笑臉,“他不該惦記我的人。”
云渡感到一陣心慌,這才是周恒,她居然會相信這個人的嘴臉。
“你太可怕了周恒……”云渡不斷后退,周恒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每一次都會迷惑她,占據(jù)她,吞噬她。
如果裴墨真的出了事,周恒也會不考慮后果嗎?
周恒看著她眼里的陌生、恐懼,自己也會心痛萬分,明明這幾天他們是那么幸福,可現(xiàn)在就如同美妙的夢鏡被擊碎一般不復(fù)存在。
云渡什么都不管了,她轉(zhuǎn)身就朝門口跑去,她什么都不要了,哪怕自己所有財產(chǎn)都?xì)w周恒也罷了,只要遠(yuǎn)離周恒她就還有機會。
周恒大步流星追上去將人拖了回來,云渡上去就是一腳,她是傳統(tǒng)武術(shù)的后人,周恒是練散打的,不管結(jié)果如何,她都要試一試從這里逃出去。
周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側(cè),云渡那一腳沒有留余地。
“讓我離開,否則…”
“殺了我嗎?”周恒靜靜看著她。
云渡呼氣逐漸沉重,“…讓我離開?!?/p>
周恒也不浪費時間,從沙發(fā)旁的上方拿起水果刀,對準(zhǔn)自己的頸動脈就要扎下去,云渡來不及震驚,一掌打斷他的行動。
周恒眼眶腥紅,聲音很輕,卻很有壓迫:“為什么要攔著我?”
“周恒,你在拿命威脅我?”
云渡徹底沒了力氣,她腿早就軟了,只不過在硬撐罷了,她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為什么我要遇見你……”
“阿渡,對不起……但我的生活不能沒有你。”周恒半跪在她面前,他明白,是自己把喜歡的人逼成這樣的,可他做不到放手。
云渡疲倦地抬頭看他,“周恒,你答應(yīng)我,我好好地和你生活,過往的事既往不咎,但你不準(zhǔn)傷害我的任何朋友,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入侵我的通訊設(shè)備,更不能監(jiān)視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