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香消玉殞

暴雨整整下了三日，冷宮的積水漫過了門檻。燕紙鳶躺在潮濕的床榻上，高燒不退，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青梧跪在床邊，握著她滾燙的手，淚水止不住地流：“娘娘，您一定要撐住，奴婢已經去求陛下了……”

椒房殿內，齊鈺正對著李玉柔的供詞大發(fā)雷霆。原來李玉柔與表哥私通有孕，妄圖用孩子謀取后位。此刻她被鐵鏈鎖在柱子上，妝容狼狽，卻仍梗著脖子：“陛下就算殺了我，鎮(zhèn)南王也不會善罷甘休！您為了一個失寵的皇后，值得嗎？”

齊鈺的劍已經出鞘，卻在聽到“皇后”二字時頓住。他想起燕紙鳶蒼白的臉，想起她眼底的失望與決絕，心中一陣刺痛?！把合氯?！”他冷聲下令，“朕要讓所有人知道，背叛者的下場！”

處理完李玉柔的事，齊鈺顧不上換身干爽的衣服，便冒雨趕往冷宮。雨水打濕了他的龍袍，寒風刺骨，卻不及他心中的慌亂。他一路小跑，推開冷宮的門，卻只看到滿地狼藉。

“娘娘呢？”他抓住青梧的肩膀，大聲問道。青梧早已哭成了淚人，指著角落的一口薄棺：“陛下，娘娘她……已經去了……”齊鈺只覺眼前一黑，險些站立不穩(wěn)。他踉蹌著走到棺木前，顫抖著伸手撫過棺蓋，上面還帶著寒意。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她昨日還能說話，怎么會……”青梧哽咽著說出真相。原來就在齊鈺處理李玉柔的那天，賢妃一黨的人趁亂潛入冷宮，給燕紙鳶灌下了劇毒。等青梧發(fā)現(xiàn)時，燕紙鳶已經口吐鮮血，沒了氣息。

齊鈺只覺得天旋地轉，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他想起這些日子對燕紙鳶的冷落與傷害，想起她絕望的眼神，心中滿是悔恨?！傍S兒，對不起……”他趴在棺木上，哭得像個孩子，“是朕錯了，朕不該懷疑你，不該讓你受這么多苦……”

然而，無論他如何哭喊，燕紙鳶都再也無法回應他。齊鈺下令厚葬燕紙鳶，追封她為元后，以最高規(guī)格的禮儀為她舉辦葬禮。他親自為她撰寫悼文，字字泣血，訴說著自己的悔恨與思念。

葬禮那天，天空陰沉，仿佛也在為燕紙鳶的離去而悲傷。齊鈺穿著素服，跪在燕紙鳶的靈前，不吃不喝，眼神空洞。朝中大臣紛紛上奏，勸他保重龍體，他卻充耳不聞。

從此，齊鈺變得更加孤僻冷漠。他整日待在燕紙鳶生前居住的宮殿里，看著她的遺物發(fā)呆。他命人將冷宮修繕一新，卻不許任何人靠近，那里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每當夜深人靜，他都會想起與燕紙鳶相處的點點滴滴，淚水打濕了枕頭。

李玉柔最終被賜死，她的家族也因謀逆之罪被滿門抄斬。然而，這些懲罰并不能減輕齊鈺的痛苦。他終于明白，權力再大，也換不回心愛的人。在失去燕紙鳶的日子里，他的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與思念，而這些，將伴隨他終生，成為他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