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縛寒?dāng)傞_手掌。一把古舊的黃銅鑰匙靜靜地躺在他那蒼白的手心。鑰匙的齒痕復(fù)雜而詭異,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暗的光澤。它看起來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致命——它是樓下七個人唯一的生路,也是裴縛霜那表面上唯一離開的希望。
“想要嗎?”裴縛寒的聲音恢復(fù)了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調(diào),但眼底的冰寒絲毫未減?!敖o你?!?/p>
他抓起裴縛霜的手,動作不容抗拒,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溫柔,將鑰匙重重地拍進(jìn)他的掌心。鑰匙冰冷的金屬觸感瞬間刺穿了她的皮膚,帶著股寒意順著他的手臂一路蔓延到心臟,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念頭都被那瘋狂的心跳聲碾得粉碎又帶來一陣陣慌亂而無措的悸動。自己是不是演的太過了……
“拿著它?!迸峥`寒命令道,松開了手,后退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嘴角噙著一抹殘酷的笑意?!叭ピ囋嚳???纯茨隳懿荒堋叱鲞@扇門?!?/p>
裴縛霜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他低頭看著掌心的鑰匙,那小小的金屬物件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手腕發(fā)顫。他給自己了?他就這樣輕易地給他了?這絕對是個陷阱!一個精心布置的、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的陷阱!
要不要自己跳進(jìn)去呢?他會怎樣對自己呢?越想越亂只覺得心頭小鹿亂撞,耳根都燒了起來。
樓下玩家們驚恐的議論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他們項(xiàng)圈上冰冷的倒計時像死神的腳步聲。
裴縛霜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攥緊鑰匙,尖銳的齒痕硌得掌心生疼,卻讓他混亂的思緒有了一絲奇異的清明。他抬起頭,直視著裴縛寒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出去的?!?/p>
裴縛寒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期待?!拔沂媚恳源业乃?。”他側(cè)身讓開,優(yōu)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緊閉的房門。“狩獵……開始了。不過記住,無論你跑到哪里,”他的聲音驟然壓低,帶著令人骨髓發(fā)寒的溫柔,“你永遠(yuǎn)逃不出我的眼睛。”
裴縛霜開始不再猶豫。他猛地從床上彈起,像一只受驚的兔子,沖向房門。手指觸碰到冰涼的門把手時,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后那道目光,臉頰微紅那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般黏在自己的背上,冰冷、粘稠,帶著一種令人興奮的占有欲。好害羞 ?????
他試了試擰動把手,用力拉開厚重的房門——
走廊里是一片漆黑。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隔絕了所有月光,只有墻壁上相隔甚遠(yuǎn)的幾盞壁燈,散發(fā)著幽暗昏黃的光暈,勉強(qiáng)勾勒出走廊深不見底的輪廓。空氣里彌漫著陳舊的灰塵味、木頭腐朽的氣息,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鐵銹般的腥甜。
死寂。絕對的死寂。樓下玩家們的喧囂仿佛被這厚重的黑暗徹底吞噬了。
裴縛霜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每一次跳動都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先冷靜下來,忘掉腦子中想的東西。鑰匙在掌心攥得死緊,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他必須讓裴縛寒動手!必須找到那把真正的“門”鑰匙!裴縛寒給她的這把,很可能只是某個房間的鑰匙,甚至……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