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晚夜微落雨,淋濕了嫩葉,淋濕了衣裳。細雨一點一滴無規(guī)律的打落在地面上,像迷失了路的稚嫩幼童一般悠悠哭泣,或許是因為失去了為他照耀方向的月芒……
夏妤眠走到陽臺邊,看到了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雨漫游,她推開窗,雨絲夾著涼意撲在臉上。原來那個背影是蔣隨安他單薄的身影在路燈下?lián)u晃,校服被雨水浸透貼在后背,正對著路邊的梧桐樹踢石子。樓下的積水濺上他的褲腿,他卻像感受不到似的,踢得格外用力。
“傻子?!毕逆ッ叩吐曕洁欤闷鹨话褌銣?zhǔn)備下樓看看,裴郁傾從房間走出來,看到了夏妤眠,關(guān)心的問道:“不早了,出去干什么?”
夏妤眠想了想,回復(fù)道:“下面有個傻子在淋雨,是我同學(xué),我去看看?!迸嵊魞A看了看她的著裝,皺了皺眉,把自己的褂子脫下披在她身上,“快去快回,穿這么少,不怕著涼嗎?”夏妤眠笑了笑,“謝謝,我很快回來”
夏妤眠踩著濕漉漉的臺階跑下樓,褂子下擺被風(fēng)掀起一角,裴郁傾那句"注意安全"被卷進雨里。她攥著傘柄拐過單元樓,就看見蔣隨安踢飛的石子擦著路燈底座蹦到腳邊。
“喂,那邊的”她走近后抬高傘面,“再淋下去你腦子該生銹了。”蔣隨安轉(zhuǎn)過頭,臉上的不只是雨水,還是被埋藏的眼淚,“怎么是你啊……”聲音無力,又有些牽強,夏妤眠走到他身邊,為他支起傘,“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淋雨,好傻”
“你才傻呢!”蔣隨安瞬間變回白日的樣子,那股勁,想一直又兇又可愛的小奶狗,他倔強的扭過頭,別扭的說:“我這叫……呃……鍛煉懂不懂啊”
夏妤眠有些無語,“哦~你家鍛煉是淋雨啊,真是無語?!薄盁o語就別來啊,還不是擔(dān)心我?!笔Y隨安滿臉隨性,輕輕一挑眉,看起來“賤”極了。夏妤眠抬腳作勢要踩他的鞋,卻在觸及前一刻收回力道,鞋尖蹭著他的褲腳掠過:“誰擔(dān)心你?
蔣隨安吐了吐舌頭,“略,但是謝了,至少還有你在?!?/p>
夏妤眠看了看他,“所以能告訴我,考試為什么那么著急離開嗎?”蔣隨安看起來似乎并不太在意了,但是眼中的落寞是藏不住的,“考試時有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了有點不舒服,心很慌,所以提前出去了。”
“出去后我去找老師,給家里打了一通電話,我媽媽說,我奶奶去世了……”
“他們不讓我回去……,覺得耽誤學(xué)習(xí),所以最后并沒有離開。”蔣隨安平靜的說著這一切,心里不知是怎樣想的,但是夏妤眠總是能在他的身上看到夏妄秋的身影,夏妄秋當(dāng)時也很無助吧,不想自己一樣感受不到。
夏妤眠盯著蔣隨安,過了一會兒才又說話,但是她也不知道怎樣能讓蔣隨安更好受,最后還是只能笨拙的說了一句……“對不起?!?/p>
蔣隨安有些意外,“對不起什么,你不會背著我說我壞話了吧?!毕逆ッ呗牭竭@話,愣了愣,被他逗笑了,“說不準(zhǔn)哦~”
風(fēng)卷起裴郁傾的褂子下擺,夏妤眠忽然想起口袋里還有顆備用的水果糖。她摸出來攥在手心,糖紙在夜風(fēng)里發(fā)出細微的響聲。
——有些傷口,需要陽光來治愈;而有些故事,才剛剛開始。
去追光吧,追逐自己心中的光明,無論是誰,無論何時,都有自己的太陽!
(序章完結(jié),下一張開始更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