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故意拖長了尾音，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不過，姜菱依，你就給這么點信息？”

　　混沌珠只是在她掌心微微發(fā)燙，卻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嘖，小氣?！?/p>

　　她輕哼一聲，隨手將珠子塞回病號服的衣領內。

　　冰涼的珠身貼著鎖骨，隱約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混沌氣息。

　　夕陽的余暉透過鐵窗，在病房地板上切割出斑駁的光影。

　　芙蕖抬手遮了遮眼睛，忽然一陣眩暈襲來。

　　她下意識扶住墻壁，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修為被封印的后遺癥。”她咬牙低語，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這具凡人之軀……未免太脆弱了些?！?/p>

　　走廊里傳來護士推著藥車經(jīng)過的聲響，金屬輪子與地磚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芙蕖強撐著直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自己的病房。

　　“咔嗒——”

　　門鎖合上的瞬間，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栽去。

　　手掌撐在冰冷的墻面上，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真是……狼狽?。　?/p>

　　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艱難地挪到床邊。

　　褪色的藍白條紋床單上還殘留著陽光的味道，想來是李阿姨囑咐過，今天剛換過的。

　　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暖，連帶著經(jīng)脈中翻涌的不適都減輕了幾分。

　　盤腿而坐，芙蕖閉目調息。

　　纖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兩片陰影，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黏在皮膚上。

　　她嘗試運轉最基本的調息法門。

　　這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用的術法。

　　一絲微弱的靈力如同游魚，在干涸的經(jīng)脈中艱難穿行。

　　所過之處，灼痛感稍稍緩解，但距離真正恢復還差得遠。

　　就在她全神貫注引導靈力時——

　　【叮咚。】

　　一道清脆的電子音突兀地在腦海中響起。

　　芙蕖眉頭微蹙，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連串機械化的女聲。

　　【扮演神明系統(tǒng)已上線。請宿主扮演神明，只要有人相信，便可以獲得修為等各種獎勵?！?/p>

　　空氣突然安靜。

　　芙蕖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眸子里越發(fā)深沉。

　　半晌，她輕輕“呵”了一聲。

　　“有沒有可能……”她一字一頓地說，語氣里帶著幾分荒謬，“我本就是神？”

　　【檢測到宿主質疑……】系統(tǒng)卡頓了一下，【重新掃描中……】

　　芙蕖仰頭倒在枕頭上，望著天花板上斑駁的水漬，突然很想笑。

　　堂堂混沌青蓮，混元大羅金仙，現(xiàn)在居然要靠著什么“扮演系統(tǒng)”來恢復修為？

　　這大概是她億萬年來，聽過最可笑的事了。

　　【掃描結束，系統(tǒng)沒有錯誤?！繖C械音一板一眼地宣布，【請宿主扮演神明，只要有人相信，便可以獲得修為等各種獎勵。】

　　芙蕖指尖一顫，差點捏碎床頭的塑料水杯。

　　她緩緩坐直身子，病號服寬大的領口滑落，露出鎖骨處若隱若現(xiàn)的青蓮印記。

　　窗外暮色漸沉，最后一縷夕陽將她的側臉鍍上金邊，卻照不進她此刻幽深的眼眸。

　　“呵……”

　　一聲輕笑在空蕩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芙蕖抬手將碎發(fā)別到耳后，腕間的住院手環(huán)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編號00481，診斷欄里刺目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幾個字在燈光下格外扎眼。

　　——就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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