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在清風(fēng)院里過得波瀾不驚。顧行舟很少出現(xiàn)在我的院子里,即使來了,也只是在我這里坐一會兒,處理公務(wù),或者只是沉默地坐著。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交流。
我漸漸習(xí)慣了這種冷淡的相處模式。白天,我會在院子里看看書,畫畫,或者在王媽的陪同下在顧家宅子里轉(zhuǎn)轉(zhuǎn)。顧家的宅子確實(shí)很大,除了大帥夫人居住的正院,還有好幾個院子,住著顧大帥的其他姨太太和子女。
我偶爾會碰到顧大帥的姨太太們,她們對我這個“少夫人”的態(tài)度各不相同。有的客氣疏離,有的則帶著幾分審視和不屑。我謹(jǐn)守本分,不與她們多做攀扯,只是淡淡地打招呼,然后匆匆離開。
我也偶爾會碰到顧大帥的兒女們。顧行舟是顧大帥唯一的嫡子,所以他即使是私生子,地位也比其他庶出的子女要高。其他的公子小姐,對顧行舟都帶著幾分忌憚,連帶著對我這個少夫人,也有些敬而遠(yuǎn)之。
在顧家,我仿佛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島上。唯一能讓我感到一絲安慰的,是我?guī)淼哪蔷懋?。每天晚上,我都會偷偷拿出那卷畫,看著畫中那個笑容燦爛的自己,以及蘇子謙那熟悉的筆觸,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以為我會一直在顧家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直到顧行舟厭倦了我,或者我熬到年老色衰。然而,命運(yùn)的軌跡,卻在我意料之外的地方,悄然發(fā)生了偏轉(zhuǎn)。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坐在窗邊看書。外面下著雨,風(fēng)吹得窗戶哐哐作響。突然,門被猛地推開,顧行舟沖了進(jìn)來。他身上帶著一股寒氣和濕氣,臉色蒼白,額頭上滲著細(xì)密的汗珠。
我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少帥,您這是怎么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搖搖晃晃地走到桌邊,一把抓住桌沿,像是要摔倒。我顧不得害怕,連忙上前扶住他,“少帥,您是不是不舒服?”
他靠在我身上,身體有些燙。我這才意識到,他可能生病了。我扶著他走到床邊坐下,他的身體很沉,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安置好。
“王媽!”我大聲喊道。
王媽很快就趕了過來,看到顧行舟的樣子,臉色也變了。她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哎呀,少帥這是發(fā)燒了!”
王媽立刻派人去請醫(yī)生,又忙著燒水,找退燒的藥。我在床邊坐下,看著顧行舟緊閉雙眼,眉頭緊鎖的樣子,心里涌起一絲擔(dān)憂。
醫(yī)生很快就來了,他給顧行舟診了脈,開了藥。王媽按照醫(yī)囑,給顧行舟喂了藥,又用濕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
我坐在床邊,看著忙前忙后的王媽和丫鬟們,突然覺得自己在這里有些多余。顧行舟生病了,我這個做妻子的,除了干著急,似乎什么也幫不上忙。
王媽見我坐在那里發(fā)呆,輕聲說道:“少夫人,您去休息吧,這里有奴婢們照看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