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嬿婉卸了釵環(huán),只披著一件正紅寢衣,倚在窗邊,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那枚金絲纏花鐲子。
窗外寂靜,她卻聽得真切——翊坤宮那邊,連半點動靜也無。
“娘娘,您說……嫻妃會不會氣瘋了?”宮女春蟬低聲問。
衛(wèi)嬿婉輕笑一聲,眼底卻無半分笑意:“那當然了,畢竟——可是被她的少年郎斥責了?!?/p>
她太了解了——如懿那人,越是受辱,越會沉默。
可沉默之下,暗流涌動,借刀殺人,才是最可怕的。
“傳令下去,今夜誰也不許去翊坤宮送暖爐?!彼鋈婚_口,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再讓人盯著海蘭,她最近……太安靜了,不太對勁?!?/p>
春蟬一怔,隨即低頭應下:“是?!?/p>
——翊坤宮——
如懿坐在炭火旁,指尖輕輕翻著一卷《金剛經》,眉頭卻微微蹙起。
“姐姐,皇上他……最近為何如此偏寵那衛(wèi)嬿婉?我之前就提醒過純貴妃姐姐,那衛(wèi)嬿婉存心勾引皇上,是個心大的狐媚子。”海蘭端著茶盞,低聲說。
如懿搖頭,眸光睿智:“他只是生我的氣罷了?!?/p>
她忽然開口,語氣平靜,“惢心,去告訴皇上,就說……本宮病了,想求見皇上。”
海蘭一愣:“姐姐是要——”
“以退為進——向皇上示弱?!比畿驳灰恍?,“她不是想看我慌亂嗎?我偏不讓她如意,別人越想讓我慌亂,我就越不慌亂。”
——養(yǎng)心殿——
皇帝批閱奏折的手忽然一頓,抬眸看向殿外——李玉跪在地上,低聲稟報:“皇上,嫻妃娘娘說……她病了,想求見您?!?/p>
進忠冷笑:“呵,裝模作樣!”
進忠看著地上的李玉,沉默片刻,忽然開口:“李玉,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
李玉一怔:“皇上?”
“她既知錯,便該受罰?!被实壅Z氣淡漠,“否則,會令六宮不寧?!?/p>
——永壽宮——
衛(wèi)嬿婉聽完宮女的回稟,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顫。
“她病了?”她低聲重復,眼底閃過一絲好笑,“皇上去了?”
春蟬:“沒有,皇上將她斥責了一番?!?/p>
衛(wèi)嬿婉聽聞,忍俊不禁。
她輕聲道,“讓她病,病死最好?!?/p>
窗外風刮的更烈,仿佛在為這場無聲的廝殺奏響最后的樂章。
——翊坤宮——
窗外狂風作響,如懿面前的《金剛經》卻遲遲翻不過一頁。
窗外風雪愈烈,她望著那扇緊閉的宮門,忽然輕笑一聲。
"姐姐還在抄書?"海蘭捧著暖爐進來,蹙眉道,"手都凍紅了。"
如懿將經書擱下,拿過海蘭的暖爐:"近日為何無人送炭?"
海蘭一怔:"內務府的人沒給姐姐送炭?妹妹從未聽說此事,他們怎么敢如此苛待姐姐?!”
惢心道“奴婢聽說是令嬪下令——”
"她既不許人送暖爐來。"如懿眸光微閃“算了,本宮不愿皇上為難。但本宮定要她為此付出代價?!?/p>
海蘭眼里露出狠戾:"姐姐,不如——"
"以德報怨,方能顯出誰才是真正的小人。"如懿淡然一笑,打斷了海蘭的話語,"她不是最擅長裝可憐嗎?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先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