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

? ? 寒風(fēng)透過窗縫灌入，如懿蜷在薄被里，指尖仍捧著那本《墻頭馬上》。

? ? 惢心端著藥碗的手微微發(fā)抖："主兒，藥都涼了......"

? ? "放著吧。"如懿翻過一頁，聲音輕得像雪落的聲音。

? ? 突然，她猛地合上書冊，眸光如刀："惢心，去把那盒朱砂拿來。"

? ? 惢心一怔："主兒要做什么？"

? ? 如懿將帶著污垢的指尖按在宣紙上："當(dāng)年，本宮就是因朱砂被打入冷宮。"

? ? 她忽然輕笑，"如今，也該讓令嬪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裝模作樣'。"

? ? ——養(yǎng)心殿——

? ? 進忠正批閱奏折，進保跪地通報："皇上，翊坤宮送來......"

? ? 話未說完，殿外傳來愉妃的喊聲："皇上，臣妾求見！"

? ? 進保慌忙去攔，卻見海蘭已經(jīng)跪在殿外，鬢發(fā)散亂，懷里緊緊抱著個青玉盒子。進忠眉頭一皺，嫌惡之色滿溢："讓她滾。"

? ? 海蘭仍不死心，撞開大門，撞飛進保，沖至御前，打開盒子——里面是半截?zé)沟闹焐埃?臣妾在翊坤宮炭盆里找到的，這朱砂......"她猛地抬頭，"與嫻妃娘娘被陷害進冷宮有關(guān)！"

? ? 進忠眼神一滯。

? ? 這如懿，又在玩什么花樣，他就不明白了，這個后宮里就他事最多，本就無寵，還動不動就搖香菇，到底誰閑的沒事害她。

? ? ——永壽宮——

? ? 衛(wèi)嬿婉正在賞玩新得的琺瑯彩瓷，春蟬突然闖入："娘娘不好了！皇上帶著愉妃娘娘往翊坤宮去了！"

? ? 金絲纏花鐲子咔嗒一聲磕在案幾上。衛(wèi)嬿婉緩緩起身，對鏡補了補唇妝："本宮早說過，如懿最擅長的就是......"

? ?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尖嘯的北風(fēng)——那聲音，像極了冷宮里廢妃的哭嚎。

? ? ——翊坤宮——

? ? 進忠踏入殿內(nèi)時，如懿正用朱砂在宣紙上勾勒。

? ? 見他進來，她忽然將整張紙按在炭盆殘灰上——跳動的火苗里，漸漸顯出一行血字："臣妾被克扣炭火月余，今已病入膏肓。"

? ? 進忠一把奪過，看著在他面前耍雜技的如懿，幾近破防："你！"

? ? 如懿笑起來："皇上可要驗一驗這朱砂？臣妾這身子，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 ? 她突然劇烈咳嗽，帕子上空無一物，"只是臨死前想問......"冰涼的手指抓住皇帝衣袖，如懿用她的煙嗓哽咽著說"您可還記得，當(dāng)年在潛邸時，您總與臣妾說，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 ? 殿外風(fēng)雪更急。

? ? 衛(wèi)嬿婉站在廊下，聽著翊坤宮傳來的瓷器碎裂聲，緩緩勾起嘴角。

? ? ——數(shù)日后——

? ? 皇帝獨坐養(yǎng)心殿，手中把玩著那方染血的手串。

? ? 進保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上奏折："嫻妃娘娘的禁足......"

? ? "不必報了。"皇帝突然起身，"擺駕永壽宮，朕都一天沒去看嬿婉了。"

? ? 轉(zhuǎn)過回廊時，他忽然停步。

? ? 皇帝瞇起眼睛，指尖重重地摩挲著袖口金線。

? ? 那里，不知何時沾上了一星朱砂紅痕，像是如懿特意給他找不痛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