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張真源在鋼琴聲中醒來。
這已經(jīng)是一個月來第三次了。沒有鬧鐘,沒有電話,只有一段模糊的鋼琴旋律將他從睡夢中輕柔地喚醒。他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試圖抓住夢中那段旋律的尾巴,但它總是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溜走。
張真源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窗外,北京的晨光剛剛爬上對面的玻璃幕墻。他的公寓很小,但采光極好,適合畫畫。墻上掛著他最近完成的作品,大多是些抽象的色塊與線條,評論家說那里面藏著"無法言說的情感張力",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畫作都是他夢中旋律的視覺呈現(xiàn)。
"到底是什么曲子..."他喃喃自語,赤腳走到畫架前。畫布上是昨天剛開始的新作,一片深藍色的背景中漂浮著幾顆銀色的音符。他拿起畫筆,猶豫了片刻,又在藍色中添加了一抹暗紅。
手機震動起來,是助理小林的信息:"張老師,別忘了今天十點國家大劇院的約見!馬嘉祺老師的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確認了時間。"
馬嘉祺。這個名字讓張真源的心跳莫名加速。作為國內(nèi)炙手可熱的新銳畫家,他為不少名人畫過肖像,但從未有過這種反應。他只知道馬嘉祺是近年來崛起的鋼琴家,被譽為"擁有魔鬼技巧與天使心靈的演奏者",上個月剛獲得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特別獎。
"知道了。"他簡短回復,放下手機時指尖微微發(fā)顫。
三個小時后,張真源站在國家大劇院的后臺走廊,手里拿著速寫本和炭筆。走廊盡頭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鋼琴聲,是一段他從未聽過卻莫名熟悉的旋律。
"張先生是嗎?"一位干練的女性走過來,"我是林妍,馬嘉祺的經(jīng)紀人。他正在排練,有十五分鐘可以給您做初步素描。"
張真源點點頭,跟著她走向聲源。推開厚重的隔音門,一個修長的背影映入眼簾。馬嘉祺坐在三角鋼琴前,黑色襯衫襯得他的脖頸格外白皙。他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音符如珍珠般傾瀉而出。
張真源屏住呼吸。那一刻,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仿佛被拽入某個被遺忘的時空。他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耳邊嗡嗡作響。
林經(jīng)紀人說了什么,但他沒聽清。鋼琴聲戛然而止,馬嘉祺轉過身來。
時間凝固了。
馬嘉祺有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輪廓分明卻不顯凌厲,眉宇間藏著幾分憂郁。他的眼睛尤其特別,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能看透人心。
"張老師?"馬嘉祺站起身,聲音低沉溫和。
張真源感到喉嚨發(fā)緊。他向前邁了一步,突然膝蓋一軟,差點跌倒。馬嘉祺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兩人肌膚相觸的瞬間,一股電流般的戰(zhàn)栗從接觸點蔓延至全身。
"你還好嗎?"馬嘉祺皺眉,卻沒有立即松開手。
"沒事,可能是低血糖。"張真源勉強笑了笑,卻無法移開視線。某種無法解釋的沖動讓他想伸手觸碰馬嘉祺的臉,確認他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