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磊伸了個懶腰,滿足地打了個哈欠:“終于放學(xué)了,再不放學(xué)我就要……”話還未說完,金燕玲已經(jīng)接上了口:“就要睡一整天了,對吧?”章君磊微微一怔,隨即無奈地?fù)u了搖頭:“小玲兒,別這樣嘛,這樣一點都不可愛了。”
金燕玲冷笑了一聲:“得了,都相處這么久了,我還能可愛?” “哎呀,你可以的?!睂Ψ絽s不依不饒。 “不能?!彼裘?,毫不退讓。 “可以的?!?“不能!” 你一言我一語,兩人像兩只斗嘴的小雀兒,吵得熱火朝天,卻也默契十足。一路拌嘴,一路嘻嘻哈哈地往回走去,完全沒有察覺到不遠(yuǎn)處的陰影里,一道黑影正靜靜注視著她們,目光深沉而隱晦,仿佛在無聲中醞釀著什么。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金燕玲揉著惺忪的睡眼剛坐起身,便聽到床邊傳來一聲疲憊的問候:“早啊,金燕玲?!蹦侨寺曇舻统粒袷潜缓裰氐年庼不\罩著,“昨天我做了一整晚的噩夢,怎么都醒不過來?!彼恼Z氣中透出一絲隱約的不安,仿佛那些夢境仍盤踞在心頭,揮之不去。
“怎么了?能有什么噩夢讓你如此憂心忡忡?” “我夢見了許多許多,夢見我們……全都死了?!? “別哭,別怕,夢境總是與現(xiàn)實相反的。”那輕柔的安慰聲如同春風(fēng)拂過,試圖驅(qū)散籠罩在心頭的陰霾。
“快些動身吧,再磨蹭可就真的要遲到了。別忘了,今日你還要與鄭云玉一同外出游玩呢?!薄昂茫缘绕蹋艺硪幌聳|西就來?!薄班培牛憧禳c?!?/p>
鄭云玉身著一襲白色吊帶,搭配藍(lán)色牛仔褲,靜靜佇立于樹蔭之下。斑駁的葉影在她身上輕輕搖曳,微風(fēng)拂過,帶來幾許涼意,等待著約定之人
“這里這里!”鄭云玉揮舞著手臂,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章君磊大步上前,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個結(jié)實的熊抱,“我好想你呀!”她的語氣熾熱而真誠。金燕玲見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帶責(zé)備地說道:“快放開吧,你這力氣可沒個分寸?!钡鹊秸戮谝酪啦簧岬厮砷_鄭云玉,金燕玲這才上前,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動作溫柔得仿佛怕驚散了一片羽毛。
暮春午后,木槳船吃水不深,船頭翹起的藤編纜繩還掛著幾滴未干的水珠,船舷兩側(cè)的竹篾窗欞半開,漏進斑駁的光影。章君磊解纜時,岸邊垂柳的嫩芽簌簌落在船頭竹籃里,沾著新泥的蘆葦穗子輕掃過大家的腳踝。
船行處驚起白鷺,雪片般的羽翼掠過水面,翅尖點出圈圈漣漪。金燕玲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竹篙點在青苔斑駁的石埠頭,船便輕輕蕩開去。轉(zhuǎn)過蘆葦蕩,忽見江心浮著半畝睡蓮,粉白花瓣在風(fēng)里輕顫,暗紅花苞像少女羞澀的耳垂。船槳攪碎倒影時,幾尾青魚從船底銀光乍現(xiàn),尾鰭掃過處泛起細(xì)碎的金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