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宴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張清和,一語道破,“你心悅師父?!?/p>
月光灑在他臉上,明暗交錯間,那眼神里透著審視與探究。
張清讓雙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清和,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張清淮則輕輕擺弄著手中的蝴蝶刀,刀刃反射出的寒光,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細碎光影,更添幾分緊張氛圍。
張清和迎著三人各異的目光,面色沉靜如水,沒有絲毫回避與閃躲,坦然地吐出一個字:“是?!?/p>
張清宴聽聞此答,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不知是意料之中的淡然,還是另有別樣的情緒。
張清讓抱著雙臂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嘴角那似有若無的笑意此刻已全然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而張清淮手中擺弄蝴蝶刀的動作也陡然停住,刀刃反射的寒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好似凝固了這一刻緊張的氣氛。
張清宴微微瞇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神色,薄唇輕啟,話語如冰刀般擲出:“可師父不喜歡你?!?/p>
這幾個字仿若帶著無形的重量,直直地扎在張清和心上。
張清和的身子猛地一僵,臉上的坦然瞬間龜裂,眼中光芒黯淡幾分。
張清宴目光緊緊鎖住張清和,:“療養(yǎng)院你炸的,張啟山也是你殺的。”
張清和面色如墨,陰沉得仿佛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天空,眼中燃燒著憤怒與悲愴交織的火焰。
“師父被囚禁在那暗無天日的療養(yǎng)院那么久,我炸了它,難道過分嗎?!”他猛地握緊拳頭,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幾近嘶吼。
“張啟山,他身為張家的人,卻將張家的秘密肆意暴露。師父和族老為了營救族長,深入險境,結(jié)果卻被設(shè)計陷害!”
“當(dāng)年,他信誓旦旦,口口聲聲說心悅師父,承諾必定會護住師父周全??傻搅岁P(guān)鍵時刻,他為了那所謂的權(quán)力,轉(zhuǎn)頭奔向了尹新月?!?/p>
“娶了也就罷了,師父在療養(yǎng)院中遭受折磨,生不如死,他呢?依舊為了權(quán)力,對師父的苦難視而不見!”
張清和胸膛劇烈起伏著,眼中淚光閃爍,卻被憤怒強行逼回。
“我為什么不能殺他?!師父為我們付出了那么多,難道不是我們所有人的師父嗎?!他張啟山,有什么資格,在享受權(quán)力的同時,還能心安理得地活著!”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后院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憤與不甘。
張清宴情緒復(fù)雜:“所以當(dāng)年你孤身一人,不顧一切地闖到療養(yǎng)院救師父?”
張清和深吸一口氣,臉上寫滿無奈與悲涼,緩緩說道:“我當(dāng)年和張家人斷聯(lián)了,想盡辦法也聯(lián)系不上。”
他的目光有些空洞,像是陷入了對往昔困境的回憶之中?!澳菚r候,師父生死未卜,在療養(yǎng)院遭受折磨,而我卻孤立無援?!?/p>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我無數(shù)次嘗試聯(lián)絡(luò)族中其他人,可就像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yīng)?!睆埱搴偷娜^不自覺地握緊。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師父受苦,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只能孤身前往。”
張清和目光掃過張清宴、張清讓與張清淮,眼神有難以言說的苦澀,話到嘴邊,卻似被什么哽住,聲音低?。骸爱?dāng)年你們……”
張清宴眉頭微蹙,目光中閃過一絲追憶與無奈,緩緩開口說道:“當(dāng)年,族內(nèi)突然下了指令,安排我們?nèi)チ撕M鈭?zhí)行任務(wù)。那任務(wù)緊迫又棘手,我們分身乏術(shù),與族里的聯(lián)絡(luò)也被迫中斷?!?/p>
他微微停頓,像是在平復(fù)內(nèi)心復(fù)雜的情緒,“后來,好不容易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查到師父的蹤跡,就在青海格爾木那邊。我們趕過去,到了地方的時候,只看到一片人去樓空的凄涼景象?!?/p>
張清讓:“我們順著線索一路追查,發(fā)現(xiàn)是那些貪婪的高層為了長生,參與了針對師父的陰謀。我們怎能咽下這口氣?于是,我們暗中調(diào)查,將那些參與進來的高層一一找了出來,讓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楦冻隽舜鷥r?!?/p>
張清淮輕撫手中的蝴蝶刀,接著說道:“之后,我們打算混進汪家,探尋更多關(guān)于師父下落的消息。就在那個時候,碰到了你。見你也是一心為師父,我們便決定跟你一起,加入了師父的組織?!闭f罷,他微微抬眼,看向張清和。
四人對視一眼,無需言語,彼此眼中那抹決然的神色,已然表明了心意——用張家的方式來解決這積郁已久的矛盾與糾葛。
頃刻間,靜謐的四合院后院仿佛化作了一片無形的戰(zhàn)場。
張清和率先發(fā)難,身形如電,猛地欺身向前,凌厲的掌風(fēng)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直逼張清宴而去。
張清宴眼神一凜,腳尖輕點,身形向后飄然而退,同時右手如鷹爪般探出,精準地抓向張清和的手腕,試圖化解這凌厲一擊。
與此同時,張清讓和張清淮也各自展開攻勢。
張清讓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刃,刃身寒光閃爍,他如鬼魅般穿梭于月光之下,短刃劃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線,目標直指張清和的要害。
而張清淮則舞動著蝴蝶刀,刀刃在月色中閃爍著銀芒,恰似翩翩起舞的銀蝶,刀刀刁鉆,從側(cè)面迂回,配合張清讓的攻擊,形成夾擊之勢。
一時間,四人身影交錯,掌風(fēng)、刀光在這小小的院子里縱橫交錯,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肅殺的氣息。
四合院的磚石墻壁上,不時閃過四人晃動的影子。
四人點到為止,微微喘息,目光交匯,雖剛剛一番激斗,卻無絲毫怨恨。
張清宴微微喘著氣,由衷地贊嘆道:“你不愧是師父手底下最強的徒弟?!?/p>
張清和緩緩收勢,面色依舊沉穩(wěn),只是額前幾縷碎發(fā)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
他微微搖頭,神色復(fù)雜:“強又如何,當(dāng)年卻連師父都護不住。”話語中透著自責(zé)與不甘。
張清讓走上前,拍了拍張清和的肩膀:“過去的事別再糾結(jié),如今咱們聚在一起,往后定能護好師父?!?/p>
張清淮也跟著點頭,手中蝴蝶刀收起,笑道:“沒錯,有咱們四人在,看誰還敢動師父?!?/p>
張瑞喬在睡夢中被后院傳來的隱隱動靜驚醒,她輕皺眉頭,緩緩從榻上坐起。
隨后,她披了件外衣,悄無聲息地移步到窗邊,借著斑駁的月光和隱隱約約的打斗聲,她已然知曉發(fā)生了何事。
雙手抱臂,靜靜地在二樓俯瞰著后院那四個身影。
待聽到四人最后的對話,張瑞喬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嘀咕道:“一群小崽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