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薄紗窗簾灑落在床上,我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陸鈺塵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睫毛在陽光下呈現透明的金色,隨著呼吸輕微顫動。我們以一種近乎擁抱的姿勢糾纏在一起,他的手臂橫在我腰間,力道不松不緊,像某種占有性的保護。
基因鏈接比昨晚穩(wěn)定了許多,不再有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流動感——像有一條無形的臍帶將我們相連,輸送著平靜的情緒和模糊的畫面。我能感受到陸鈺塵此刻的狀態(tài):介于睡眠與清醒之間的慵懶,肌肉放松,心跳平穩(wěn),還有一絲罕見的、毫無防備的柔軟。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指尖輕觸他臉頰上的藍光紋路。經過昨晚的...親密接觸,那些紋路變得柔和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猙獰地擴散,而是安靜地蟄伏在皮膚下,偶爾泛起微弱的熒光。我的觸碰似乎喚醒了他,陸鈺塵的睫毛顫動幾下,琥珀色的眼睛緩緩睜開。
令人驚訝的是,他的左眼已經完全變成了和我一樣的深棕色——基因融合的物理證據。按常理這應該讓我恐慌,但此刻通過鏈接傳來的只有一種舒適的倦意,讓我忍不住又往他懷里縮了縮。
"早,景寶。"陸鈺塵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比平時柔和許多。他習慣性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額頭,這個動作如此自然,仿佛我們已經這樣相處了一輩子。事實上,從基因層面來說,某種程度上確實如此。
我抬頭看他,突然發(fā)現一個奇妙的現象——當我們視線相交時,基因鏈接會短暫增強,我能看到一些記憶碎片:五歲的陸鈺塵偷偷把晚餐藏進口袋,準備帶給被關禁閉的我;十歲的他在福利院后山為我包扎摔傷的膝蓋;十五歲發(fā)現我們是克隆體時,他眼中閃過的震驚與了然...
"又在偷看我的記憶?"陸鈺塵捏了捏我的后頸,語氣里沒有責備,只有調侃。他的手指溫暖干燥,指腹有常年握槍留下的繭,觸感熟悉得令人心顫。
"控制不住。"我老實承認,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他胸前的一縷頭發(fā)。陸鈺塵的頭發(fā)比我的稍長,在陽光下泛著深棕色的光澤,發(fā)尾微微卷曲。"鏈接比昨晚穩(wěn)定多了,但偶爾還是會有記憶碎片流過來。"
陸鈺塵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突然伸手撫上我的臉頰。他的手掌很大,幾乎能完全覆蓋我的半邊臉。"我看看。"他低聲說,眼神專注得近乎虔誠。當他的拇指擦過我的顴骨時,鏈接突然活躍起來,一股暖流從接觸點擴散到全身。
我看到了一些新的畫面:昨晚我失去意識后,陸鈺塵小心翼翼地抱著我去浴室清理,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他在我因噩夢顫抖時,無聲地把我摟得更緊;甚至還有更早以前的記憶——我們剛逃出研究所時,他整夜不睡就為了確認我的呼吸平穩(wěn)...
這些記憶讓我胸口發(fā)緊。陸鈺塵總是表現得像個冷酷的控制者,但鏈接揭示的真相卻復雜得多——他的控制欲背后是近乎病態(tài)的保護欲,暴戾之下藏著難以言說的恐懼:怕失去我,怕我受傷,怕我...消失。
"看夠了?"陸鈺塵突然打斷我的思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顯然通過鏈接感知到了我看到的畫面,耳尖微微發(fā)紅——這是陸鈺塵身上罕見的、可愛的弱點。
我忍不住湊上去輕咬他的耳垂,這個動作讓陸鈺塵全身一僵。通過鏈接,我感受到一股電流般的快感從他脊椎竄上來,讓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報復?"他啞聲問,手臂收緊,將我完全禁錮在懷中。
"實驗。"我學著他平時的語氣回答,手指沿著他脊柱的凹陷下滑。陸鈺塵的背部肌肉線條優(yōu)美,皮膚下的藍光紋路形成某種神秘的圖騰,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陸鈺塵低笑一聲,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他的重量令人安心,像一床活生生的被子。"那我們來做個更徹底的實驗。"他的嘴唇擦過我的耳廓,呼吸灼熱。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繼續(xù)昨晚那種近乎暴戾的親密,而是緩緩低頭,給了我一個溫柔得不像陸鈺塵的吻。
這個吻像蜂蜜一樣甜而粘稠,緩慢得令人心焦。陸鈺塵的舌尖描摹著我的唇形,像在品嘗某種珍饈。通過鏈接,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緒:沒有昨晚那種失控的欲望,只有一種滿足的慵懶和...某種我說不上來的柔軟情感,像陽光下的奶油,溫暖而甜蜜。
當我們終于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亂。陸鈺塵的額頭抵著我的,突然說:"餓了嗎?"這個平常的問題在這種情境下顯得如此突兀,我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么?"他挑眉,眼中閃爍著我熟悉的、那種略帶危險的光芒。但通過鏈接,我知道他并不真的生氣,只是習慣性地維持那副"不好惹"的表象。
"沒什么,"我伸手撥弄他額前的碎發(fā),"只是沒想到陸大少爺還會關心人吃沒吃飯。"
陸鈺塵輕哼一聲,翻身下床。陽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輪廓——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而不夸張,皮膚下的藍光紋路像某種神秘的刺青。他隨手抓起昨晚扔在地上的褲子套上,動作隨意卻莫名優(yōu)雅,像只慵懶的大型貓科動物。
"煎蛋和吐司?"他頭也不回地問,走向與臥室相連的小廚房。安全屋雖然簡陋,但基本設施一應俱全,冰箱里還有我們昨天順路買的食材。
我裹著床單跟過去,靠在門框上看他忙碌。陸鈺塵做飯的樣子出人意料地熟練——打蛋的動作干凈利落,控制火候精準無誤,完全不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陸家大少爺。這讓我想起他曾經提過,在正式成為陸家繼承人前,他過了很長一段"普通人的生活"。
"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我問,看著他將黃油滑入平底鍋,香氣立刻彌漫開來。
陸鈺塵的背影頓了頓,通過鏈接,我感受到一絲復雜的情緒波動。"十六歲,"他最終回答,聲音平靜,"被陸家找到前,我在一家小餐館打了半年工。"他翻轉著鍋中的煎蛋,動作嫻熟,"老板是個退伍老兵,脾氣暴躁但手藝不錯。"
一段記憶突然通過鏈接閃現:少年陸鈺塵在油膩的廚房里切洋蔥,手指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眼角因為刺激而泛紅。畫面一轉,他將省下的員工餐打包,冒著雨跑到幾條街外的破舊公寓——那里住著一個生病的男孩,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個男孩顯然是我,但這段記憶不屬于我——那時的我應該在福利院,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陸鈺塵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困惑,他關掉火,轉身面對我。
"你不記得很正常,"他平靜地說,"我用了點手段讓福利院的人放我進去。你當時發(fā)高燒,神志不清。"他的眼神閃爍,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脆弱,"我那時候剛知道我們的關系,想確認...你是否真的存在。"
這個坦白讓我胸口發(fā)緊。我走向他,床單拖在地上也毫不在意。當我們的距離縮短到一臂之內時,基因鏈接自動增強,更多的記憶碎片涌現:陸鈺塵偷偷觀察福利院里的我;他查閱我們的出生記錄;甚至還有更黑暗的畫面——他發(fā)現陸家一直在監(jiān)視我,于是主動現身,用自己作為誘餌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所以這就是你突然出現在我生活中的原因?"我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手腕內側的藍紋,"不是巧合,而是...計劃好的?"
陸鈺塵的眼神變得復雜,他放下鍋鏟,用沾著黃油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一開始是。"他坦然承認,"但后來..."他的話沒說完,但鏈接傳達的情緒比任何語言都清晰:后來一切都失控了,包括他的感情。
這個認知讓我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陸鈺塵總是表現得像個精于算計的控制狂,但真相是他和我一樣,早已淪陷在這場由基因和命運編織的游戲中,無法自拔。
"嘗嘗。"他突然打斷我的思緒,將一小塊煎蛋送到我唇邊。這個轉移話題的方式笨拙得可愛,我順從地張嘴,卻在咬下的瞬間愣住了——通過鏈接,我不僅嘗到了煎蛋的味道,還感受到了陸鈺塵的味覺體驗:黃油濃郁的香氣,蛋液恰到好處的柔嫩,甚至還有他對自己廚藝的小小驕傲...
這種雙重味覺體驗奇妙得難以形容,就像同時用兩套味蕾品嘗同一道食物。我睜大眼睛看著陸鈺塵,他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顯然早就預料到我的反應。
"基因共振的副作用,"他懶洋洋地解釋,又喂我吃了一小塊,"感官共享。"他的指尖故意在我下唇停留,引發(fā)一陣微妙的顫栗。"理論上,隨著融合加深,我們能共享的感官會越來越多。"
這個前景既令人恐懼又莫名誘人。我舔了舔嘴唇,突然好奇地問:"那如果我現在吃很辣的東西..."
"我會被辣哭。"陸鈺塵干脆地回答,眼中閃爍著惡作劇般的光芒,"所以別打什么壞主意,景寶。"
我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威脅聽起來毫無威懾力,尤其是配上他此刻居家的一面——頭發(fā)亂翹,赤著上身,腰間只圍了一條可笑的卡通圖案圍裙(安全屋里唯一的一條)。
早餐在一種奇妙的氛圍中繼續(xù)。我們坐在臨窗的小桌旁,陽光將兩人的輪廓鍍上金邊。陸鈺塵的咖啡杯在我的茶杯旁留下一個圓形的印記,兩人的影子在桌面上重疊,像某種隱喻。
吃到一半,陸鈺塵突然伸手擦掉我嘴角的面包屑,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這樣做了一輩子。他的拇指在我唇上多停留了一秒,眼神變得深沉。"吃相還是這么差。"他低聲說,語氣里的寵溺讓我的心跳加速。
飯后,陸鈺塵提議去湖邊散步。日內瓦湖近在咫尺,安全屋后門就有一條通往湖邊的小徑。我們穿著順路買來的休閑裝——陸鈺塵是黑色高領毛衣配深色牛仔褲,我則是淺灰色衛(wèi)衣和同色系長褲。站在穿衣鏡前,我們看起來像一對刻意搭配著裝的情侶,而非基因相同的克隆體。
"你的頭發(fā)長了。"陸鈺塵突然說,手指穿過我后頸的發(fā)絲。確實,逃亡以來就沒修剪過,現在發(fā)尾已經能掃到衣領了。他的觸碰引發(fā)一陣微妙的電流,通過鏈接,我感受到他喜歡我這個長度的隱秘偏好。
初秋的日內瓦湖美得像一幅印象派油畫。陽光在水面碎成無數金箔,遠處的雪山像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樓。我們沿著湖畔小徑慢慢走,陸鈺塵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與我十指相扣。他的手掌寬大溫暖,指節(jié)處的繭子摩擦著我的皮膚,觸感熟悉得令人心顫。
"冷嗎?"他注意到我打了個寒顫,立刻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這個舉動如此自然,仿佛照顧我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外套上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氣息——雪松、皮革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味(可能是他傷口上的藥味)。
"謝謝。"我裹緊外套,手指無意中碰到口袋里的硬物。掏出來一看,是個小小的黑色筆記本,封皮已經磨損,顯然經常被翻閱。
陸鈺塵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他伸手想拿回去,但我已經本能地躲開,基因鏈接在這一刻異常活躍,某種預感告訴我這本筆記很重要。
"景寶,"他的聲音帶著警告,但已經晚了——我翻開第一頁,上面用陸鈺塵工整的字跡寫著:「LX-14觀察記錄」,日期是五年前。
LX-14...那是母親給我的實驗編號。我的心跳加速,手指顫抖著翻動頁面。筆記里詳細記錄了"LX-14"的各種信息:喜歡的食物(甜食,尤其是巧克力)、睡眠習慣(喜歡蜷縮在右側)、甚至還有情緒變化規(guī)律(每月15號左右會特別低落)...
最令人震驚的是,筆記里夾著幾十張我的照片——有些是偷拍的,我在福利院的院子里看書;在食堂排隊;甚至還有幾張明顯是遠距離拍攝的,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跟蹤記錄。照片上的日期跨度長達五年,也就是說,陸鈺塵在正式出現在我生活中之前,已經秘密觀察了我很久。
"變態(tài)。"我輕聲說,卻無法抑制聲音里的顫抖。這不是恐懼,而是某種難以名狀的復雜感受——被如此長久而隱秘地關注,既令人毛骨悚然又莫名感動。
陸鈺塵的表情罕見地動搖,他伸手想拿回筆記,卻在碰到我的瞬間通過鏈接感受到了我的真實情緒——震驚之下掩藏的好奇,甚至還有一絲...喜悅。這個發(fā)現讓他停下動作,眼神變得復雜。
"我需要確認你的狀態(tài)。"他最終說,聲音低沉,"陸家一直在監(jiān)視你,我必須確保安全。"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但鏈接傳達的真相更為復雜:陸鈺塵對我的觀察早已超出了安全考量的范疇,變成了某種癡迷的儀式。
我繼續(xù)翻看筆記,后面的內容逐漸變得私人化——記錄我喜歡的音樂類型,我讀書時的小習慣,甚至還有我無意中說過的話...最新的一頁寫著昨天的日期,只有簡短一行字:「今天景寶笑了三次,最喜歡第三次,陽光在他睫毛上跳舞的樣子?!?/p>
這個發(fā)現讓我的心臟像被一只溫暖的手攥住。陸鈺塵總是表現得像個冷酷的控制者,但筆記揭示的真相卻如此不同——他是個近乎病態(tài)的觀察者,用科學記錄的方式保存著關于我的每一個細節(jié)。
"為什么?"我抬頭問他,聲音比自己預想的更柔軟。
陸鈺塵沉默了很久,陽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下細碎的陰影。當他終于開口時,聲音輕得幾乎被湖風吹散:"因為你是唯一真實的存在。"這個回答如此簡單又如此沉重,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我理解他的大門。
在那一刻,通過基因鏈接,我看到了更深層的真相:對陸鈺塵來說,在這個充滿謊言和實驗的世界里,只有我是真實的錨點——不是因為他被程序設定要愛我,而是因為在漫長的觀察中,他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與他基因相同卻截然不同的靈魂。
這個認知讓我胸口發(fā)緊,我下意識抓緊了筆記,紙張在手中發(fā)出輕微的脆響。陸鈺塵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突然說:"你翻到最后一頁。"
我照做了,最后一頁只有一行字,墨跡還很新:「如果必須選擇,我寧愿是他活下來。」
這句話像一記重拳擊中我的胃部。抬頭看陸鈺塵時,發(fā)現他的眼神平靜得可怕,仿佛已經接受了某種命運。"基因融合不是平等的,"他輕聲解釋,"母親的設計中,總有一個會成為主導人格。"
所以這就是他一直在準備的——不是我們共同生存的未來,而是我取代他的可能性。這個發(fā)現讓我呼吸困難,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外套。
"不。"我聽見自己說,聲音堅定得不像自己,"不會有這種選擇。"像是為了證明這一點,我抓住陸鈺塵的手腕,強迫鏈接達到最大強度。在那一瞬間,我們的意識幾乎完全融合,我向他展示了我的全部決心:如果要消失,那就一起消失;如果要存在,那就一起存在。
陸鈺塵的瞳孔擴張,呼吸變得急促。他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強烈情緒擊中,嘴唇微微顫抖。"傻瓜。"他最終說,聲音沙啞,手指撫上我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觸碰易碎品。
我們在湖邊一棵巨大的橡樹下接吻,陽光透過樹葉在我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個吻與昨晚的完全不同——溫柔、緩慢、充滿試探性的甜蜜。陸鈺塵的嘴唇像融化的巧克力,溫暖而柔軟,他的舌尖描摹著我的唇形,像在重新認識一個老朋友。
當分開時,我們額頭相抵,呼吸交錯。陸鈺塵的睫毛在陽光下幾乎透明,我能數清每一根細小的絨毛。"回家吧,"他低聲說,"天快黑了。"
回安全屋的路上,我們撿了些干柴,準備晚上在湖邊生篝火。陸鈺塵像個挑剔的收藏家,只選最干燥的樹枝,而我則負責用外套兜著它們。這種分工如此自然,仿佛我們已經這樣配合了很多年。
夜幕降臨時,我們在安全屋后面的小空地上點燃了篝火。火焰噼啪作響,將兩人的臉龐映成溫暖的橘紅色。陸鈺塵不知從哪里翻出一袋棉花糖,我們像兩個孩子一樣用樹枝串著烤,看著它們膨脹成金色的云朵。
"嘗嘗。"陸鈺塵將第一個完美的烤棉花糖遞給我。我咬下去的瞬間,通過鏈接感受到了雙倍的甜蜜——既來自我自己的味蕾,也來自他期待我反應的情緒。這種共享體驗讓簡單的甜食變成了感官的盛宴,我忍不住發(fā)出滿足的嘆息。
陸鈺塵看著我,眼中閃爍著篝火的光芒和某種更深邃的情緒。"好吃嗎?"他問,明知故問的語氣里藏著寵溺。
我點點頭,突然湊過去吻他,將嘴里融化的棉花糖分享過去。這個舉動讓陸鈺塵愣了一秒,然后他加深了這個吻,手指穿過我的發(fā)絲,將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棉花糖的甜味在唇齒間擴散,混合著他特有的氣息,形成一種令人上癮的雞尾酒。
當我們終于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亂。陸鈺塵的嘴角沾著一點糖絲,我伸手擦掉,他順勢輕咬我的指尖,這個動作引發(fā)一陣微妙的顫栗。
篝火漸漸變小,夜空中的星星越來越亮。我們肩并肩躺在準備好的毯子上,陸鈺塵的手臂給我當枕頭。他的心跳通過鏈接與我的同步,像兩個逐漸合拍的節(jié)拍器。
"看,"他突然指向天空,"北斗七星。"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大勺子。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銀河——像一條鉆石鋪就的道路橫貫天際,美得令人屏息。
"小時候,"陸鈺塵突然說,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柔軟,"我經常偷偷爬到福利院屋頂看星星。"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我的肩膀,"那時候我就想,如果你也在看同樣的星星,那我們就不算真的分開。"
這個告白如此簡單又如此沉重,讓我胸口發(fā)緊。我轉身面對他,在星光下仔細端詳這張與我相似卻又如此不同的臉——他的眉骨更高,鼻梁更挺,嘴角天生微微下垂,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但此刻,那些棱角都被月光柔化,只剩下一種毫無防備的脆弱。
"陸鈺塵,"我輕聲叫他的名字,手指撫上他臉頰的藍紋,"你害怕嗎?"這個問題既指基因融合,也指我們之間復雜的關系。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但最終,他輕輕點頭,眼神坦誠得令人心碎:"怕。"這個簡單的承認對他來說如此艱難,卻又如此重要。"怕失去自己,也怕...失去你。"
這個回答讓我眼眶發(fā)熱。我湊近他,額頭相抵,讓鏈接將我的情感直接傳遞給他:不會失去的承諾,無論如何都會在一起的決心,以及...愛。這個字眼太沉重,我們都沒說出口,但它確實存在于每一寸相貼的皮膚間,每一次交錯的呼吸里,每一段共享的記憶中。
陸鈺塵的手臂收緊,將我完全摟入懷中。他的心跳聲在我耳邊放大,穩(wěn)定而有力,像某種生命的鼓點。"睡吧,景寶。"他低聲說,嘴唇擦過我的發(fā)頂,"我在這兒”
在星光與篝火的余暉中,我閉上眼睛,任由基因鏈接將我們纏繞得更緊。明天還有更多挑戰(zhàn)——基因融合的最終階段,陸家的追兵,母親計劃的真相...但此刻,在這個小小的避風港里,只有我們和這片星空,以及那個不言而喻的承諾:無論如何,我們會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