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通時,是一個很冷的女聲,“你是白芷哥哥吧?阿芷她……胃癌晚期了。前幾天剛查出來的,治愈的希望已經(jīng)不大了,她一直瞞著不肯告訴你。我是她的主治醫(yī)師。Z市院的腫瘤科大夫.?!薄拔赴??”白晨如遭雷霹不甘心地詢問,”不能手術嗎?她才20歲啊她還年輕……”
醫(yī)生那有些冷冽的聲音似乎也添了幾分無奈與同情,“手術成功幾率不到30%,手術費高達六十萬。您自行決擇吧,阿芷她......已經(jīng)放棄了?!薄耙?,不是還有30%的成功率嘛。阿芷還那么年輕,她......一定會是那個幸運的患者?!卑壮坑行┘?,“我會盡快湊錢的!”“白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覺得您更需要做的是來陪一陪她,她如今情況極其不穩(wěn)定。有親人陪在身邊或許會好一點?!薄昂谩!卑壮看饝聛恚瑢Ψ綊鞌嗔穗娫?。
六十萬?白晨查遍了自己所有的銀行卡,一共也才不到六千塊錢。這些年賺的所有錢都是墨垚拿著,他手里的錢一直不多,父母留下的房子和存款也被他盡數(shù)花給了墨垚??伤c墨垚之間無絲毫雇傭憑證,他就算是打官關司也討不回一絲錢。如今想要錢只能看墨垚的良心。
白晨給墨垚發(fā)了消息,而墨垚則約了個酒吧見面,白晨去后表明了來意,墨垚嗤笑一聲,指著桌上的幾瓶酒,“想要六十萬?喝啊,一瓶十萬!”
“想讓墨垚出演主角?那好啊,一瓶十萬,有人出價一百萬要這個角色,且看白先生酒量如何了?”白晨不自覺地想起了幾年前的場景,原本已經(jīng)交涉好的角色,導演臨時變卦為難起了他們,愣生生把白晨喝成了冒出血墨垚才拿到了那本就屬于他的角色,后來他們才得知,墨垚是編劇和幾大贊助商定下的人選,導演根本無權更改,不過是看墨垚沒什么名氣才欺負他們罷了。白晨還記得墨垚那時坐在他的病床前攥著他的手哭,還記得他說,以后等他火了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他。可如今相差無幾的話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他只覺得陌生。
白晨有些顫抖地打開瓶蓋,將烈酒一口口地往里灌辣氣順著食道流入胃部,一杯酒下肚他抵著胃早已痛得起不來身,墨垚冷漠地看,“怎么?只要十萬?"白最闔了闔眼,很小聲地呢喃了一句“疼?!蹦珗悰]什么反應,白晨小心地攥住他的褲角,眼中已滿是淚水,“阿垚,這十幾年……我所做的一切,還不值六十萬嗎?我爸媽的房子和存款……也不止六十萬吧?我原本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可……阿芷病了,她需要錢。白芷她是我妹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求…求求你,算我求你了……讓我救救她吧?!?/p>
墨垚對他早就只剩下了恨,揪住他的衣領迫使他站起來,起開瓶酒就往他嘴里灌,白晨死命掙扎也無濟于事,一瓶酒下去后,墨垚才松開手,一拳將人抵到墻上,下了死手的拳頭正好懟在胃上,白晨疼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喉間一陣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