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芍藥神色慌張地進(jìn)來,「世子妃,不好了!太子妃身邊的丘憐姑娘昨晚來訪,說要見您,被攔在外院。她...她留下話說,家中有禍?zhǔn)?請您務(wù)必相救!」
丘憐?我記憶中搜尋著這個名字。是了,她是太子妃的陪嫁女使,前世曾與我往來甚密。因她口風(fēng)不嚴(yán),曾透露太子府密事給我,后來被杖斃。
「她來過幾次了?」我問道。
「這是第一次?!股炙幋鸬?。
我沉吟片刻,「若她再來,就說我病重,不見客。送她一些銀兩,讓她早日歸家?!?/p>
芍藥驚訝,「可她是太子妃身邊的紅人啊,往日您最喜歡聽她說太子府的事...」
「正因如此,才不能見她。」我打斷道,「太子府如今風(fēng)雨欲來,我們陸家早已身處漩渦,豈能再添風(fēng)波?」
芍藥不解,但還是應(yīng)下。我心中暗嘆,前世就是因為從丘憐口中得知太子有廢黜柳氏的心思,我才生出傲慢之心,與柳氏針鋒相對,結(jié)果引火燒身。如今既已重生,斷不能再踏入同一個陷阱。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按部就班,往日那個任性刁蠻的世子妃似乎消失了,代之以一個溫婉知禮的主母。世子幾次來訪,見我安分守己,也漸漸放下戒心。
但我知道,風(fēng)暴正在醞釀。
果然,不到半月,朝中便傳出消息,國主病重,太子臨朝聽政。一時間,風(fēng)向大變,原本站在國主一派的大臣紛紛倒向太子,而世子作為國主親侄,處境驟然尷尬。
我正在院中賞花,忽聞世子匆匆進(jìn)門,面色陰沉。
「出事了,太子下令清查國庫,矛頭直指陸家?!顾谅暤?。
前世這一劫,父親因剛愎自用,拒絕交出賬冊,被扣上貪腐軍餉的罪名,最終獲罪流放。而我,還在為爭風(fēng)吃醋之事與柳氏糾纏,全然不知家族危在旦夕。
「世子,不若先將賬冊交出,以表清白?」我小心建議。
他眉頭緊鎖,「賬冊若交,你父親十年來的布局便全暴露了。」
我靜默片刻,「可若不交,朝中必有人彈劾父親貪腐,到時更難辯解。不如...不如由妾身去求太子妃,她畢竟是我姑母,或可從中斡旋?!?/p>
世子冷笑,「太子妃?她早已不認(rèn)陸家,你難道不知?」
我心中一痛。前世姑母確實如此,為保全自己,第一個與陸家撇清關(guān)系。但此刻,或可一試。
「妾身愿一試。若能保全父親和陸家,別說求太子妃,便是求柳側(cè)室,妾身也心甘情愿?!刮艺嬲\道。
世子訝異地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說。良久,他點點頭,「你去吧,但要小心行事。太子府如今是龍?zhí)痘⒀?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p>
第二日,我?guī)е穸Y,獨自前往太子府。
太子府門庭若市,前來巴結(jié)的官員絡(luò)繹不絕。我被引入偏殿等候,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見太子妃遣人喚我過去。
太子妃錦芙坐在主位上,一襲紫色蟒袍,頭戴鳳冠,儼然一副后宮之主的架勢。她比我記憶中更顯老態(tài),眼角的細(xì)紋難以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