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涌動

委員會總部的地下會議室里，全息投影將蘇言戰(zhàn)斗時的影像放大數(shù)倍。畫面中，他擊退黑袍人時，右眼瞳孔曾閃過一絲極淺的墨色，卻被監(jiān)控精準捕捉。管控派領(lǐng)袖安德森議員重重拍桌：“這就是證據(jù)！他體內(nèi)的暗元素根本未被清除，反而與光元素形成了危險平衡！”

“那是林悅用生命能量為他續(xù)航時的短暫共鳴！”信任派代表沈清據(jù)理力爭，卻在看到蘇言蒼白的臉色時聲音漸弱。自上次戰(zhàn)斗后，蘇言每天都會在實驗室接受七小時的元素穩(wěn)定性檢測，指尖的光元素總會在午夜時分泛起細微的黑霧——如同被潮水反復(fù)沖刷的海岸線，明暗交界線正在模糊。

“我們需要更徹底的解決方案?！绷謵偼现形慈膫|闖入會議室，手中的數(shù)據(jù)板閃爍著藍光，“根據(jù)蘇言的基因圖譜，他的線粒體中存在一種‘雙生基因鏈’，或許能將光暗能量轉(zhuǎn)化為共生形態(tài)。”她調(diào)出模擬圖，只見兩條DNA鏈如陰陽魚般纏繞，“但需要大量的舊神殘片作為對照樣本?！?/p>

與此同時，北極冰層下的黑色石板震動頻率急劇加快。一支由機械觸須組成的勘探隊從深海升起，為首的銀發(fā)女子輕觸石板符文，腕間的蛇形紋身泛起紅光：“主母的低語越來越清晰了...那些愚蠢的人類還在爭論‘信任與管控’，卻不知道真正的威脅，是即將蘇醒的始祖血脈?！彼讣鈩澾^石板裂縫，帶出幾滴黑色黏液，“通知‘影噬會’，該讓那個承載雙生之力的容器，感受到真正的恐懼了?！?/p>

三天后的新人類收容城市“曙光島”，一場名為“光暗共生”的和平集會正在舉行。蘇言站在演講臺上，望著臺下混雜的人類與新人類面孔，掌心的光元素突然泛起漣漪。他看見人群中，幾個戴著兜帽的身影正逆向而行，兜帽下露出的皮膚布滿蛛網(wǎng)狀黑紋——正是被舊神污染的征兆。

“小心！”林悅的警告通過耳麥傳來。蘇言本能地展開光盾，卻見一道黑影穿透護盾，直取他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側(cè)身避開，光元素在憤怒中化作利刃，卻在即將擊中襲擊者時硬生生凝住——那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眼中跳動著與黑袍人晶體相同的紅光。

“他們被植入了精神控制芯片！”沈清的聲音從后臺傳來，“信號源...來自市政廳頂樓！”蘇言抬頭，只見銀發(fā)女子站在樓頂，手中握著一枚刻滿符文的懷表。懷表打開的瞬間，整個島嶼的通訊頻段被刺耳的雜音覆蓋，所有新人類的瞳孔同時泛起紅光。

“歡迎來到恐懼的盛宴?！便y發(fā)女子輕晃懷表，無數(shù)黑紋從地下鉆出，如鎖鏈般纏住蘇言的腳踝，“你以為光暗共生是救贖？不，那是舊神為你們準備的墳?zāi)??！彼蛄藗€響指，少女突然掐住林悅的脖子，指甲縫中滲出黑血，“看看你的同伴，究竟是選擇拯救她，還是壓制這些可憐的‘受害者’？”

蘇言的光元素在掌心劇烈震蕩，分裂成無數(shù)光點。他能感覺到，每一道光都在試圖驅(qū)散新人類體內(nèi)的黑暗，卻又被更深的陰影吞噬。林悅艱難地扯動嘴角，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猶豫...用你的方式?！?/p>

那一刻，蘇言突然想起林悅在急救艙說的話：“光暗從來不是對立，而是共生的天平?！彼]上雙眼，任由光元素與體內(nèi)殘余的暗元素交融，當(dāng)再度睜眼時，雙瞳竟呈現(xiàn)出金與墨的漸變。銀發(fā)女子的笑容第一次出現(xiàn)裂痕——她看見蘇言掌心凝聚的，不再是純粹的光，而是一團旋轉(zhuǎn)的陰陽魚圖案。

“你以為操控恐懼就能贏？”蘇言抬手，黑紋鎖鏈在陰陽魚光芒中崩解，“真正的恐懼，是不敢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惫饷哌^全場，新人類眼中的紅光漸漸退去，少女松開手，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掌心：“我...做了什么？”

銀發(fā)女子咬牙切齒地捏碎懷表，石板符文的投影在她身后展開：“就算你能凈化一時的污染，始祖的血脈即將覺醒——當(dāng)?shù)谝坏闻f神之血融入海洋，整個世界都會成為主母的育嬰房！”她化作黑霧消散前，扔出一枚黑色結(jié)晶，在地面炸出深不見底的裂縫。

裂縫中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觸須。蘇言將林悅推向安全區(qū)，陰陽魚之力在腳下展開防御結(jié)界，卻見觸須在接觸到結(jié)界時突然分化，一半被光元素汽化，一半被暗元素吸收，反而壯大了結(jié)界的范圍。

“看??！”他對驚恐的人群大喊，“我們的恐懼會被利用，但我們的勇氣也能創(chuàng)造奇跡！”越來越多的新人類舉起雙手，有人釋放治愈能量包扎傷員，有人用土元素加固建筑裂縫。普通人類則拿起消防栓和急救箱，加入到防線中。

當(dāng)最后一根觸須被凈化時，黎明的陽光恰好躍出海面。林悅看著渾身浴血卻笑意不減的蘇言，突然指向遠處——海平面上，一道由光暗能量交織而成的彩虹正在蔓延，將整個島嶼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

“這是...共鳴現(xiàn)象？”沈清舉著掃描儀趕來，聲音發(fā)顫，“所有新人類的能量場都在與蘇言同步，而且...暗元素的污染率正在斷崖式下降！”

蘇言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光與暗的能量如同呼吸般起伏，不再有排斥，只有和諧的律動。他突然明白，舊神的威脅或許從未真正消失，但人類已經(jīng)找到了新的出路——不是消滅黑暗，而是學(xué)會與陰影共存，在光暗的縫隙中，開墾出屬于自己的黎明。

第二十九章：雙生議會（預(yù)告）

委員會被迫通過《黎明協(xié)議》，雙生議會正式成立。蘇言與林悅成為首任聯(lián)合議長，但在第一次議會投票中，關(guān)于“是否公開舊神血脈存在”的提案引發(fā)激烈爭議。與此同時，北極冰層下的石板完全裂開，一條纏繞著古文明遺跡的巨型觸須破水而出，其基因序列與蘇言的“雙生基因鏈”匹配度高達97%...

而在委員會的秘密實驗室里，安德森議員看著培養(yǎng)艙中懸浮的暗元素胚胎，嘴角勾起冷笑：“既然光暗共生如此危險，那我們就創(chuàng)造純粹的光之子吧...”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