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國冷漠的語氣像冰刃劃過空氣,讓金攸然的身形微微一僵。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田柾國對宋江冷冷地吩咐道。
田柾國去我書房,把桌上的文件收拾一下帶走。
宋江好的,少爺。
聽到這里,金攸然再也忍不住,連忙伸手拉住田柾國的衣袖,強忍著眼眶里翻涌的淚水。
金攸然你要去哪?
田柾國醫(yī)院。
田柾國低頭看了一眼被金攸然攥住的手,眉宇間透著一股疏離與冷淡。
金攸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的酸澀,緩緩松開了手。是她對不起田柾國在先,所以他如今這樣的態(tài)度,她也能理解。
金攸然那……我能和你一起去醫(yī)院嗎?我可以照顧你。
田柾國不用。你簽好字后,什么時候方便了就打電話給我,到時候民政局見吧。
……
金攸然站在門口,注視著田柾國離開的方向,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般怔在那里,呆呆地佇立了好一會兒。她心里清楚,自己絕對不會放棄田柾國,更不會在那張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
金攸然顧不上手腕上的傷痛,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匆匆換了身衣服,便讓司機將她送到田柾國所在的醫(yī)院。雖然上一世兩人關(guān)系緊張,但對于一些事情她還是記得的——比如田柾國經(jīng)常去的就是他朋友開辦的這家醫(yī)院。因此,她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田柾國的病房。
盡管那一刀并未刺中要害,但傷勢依舊嚴重,沒個半個月怕是無法出院。就在金攸然準備推門而入時,卻被宋江和兩名保鏢攔住了去路。
宋江金小姐,到這里來做什么?
因為這些年金攸然對待田柾國的態(tài)度惡劣至極,再加上兩人即將離婚,使得他對她的印象極為不佳,說話自然也沒有任何客氣可言。
面對宋江的質(zhì)問,金攸然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惱怒,只是輕聲問道:
金攸然我想來照顧柾國,他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宋江少爺現(xiàn)在身體很虛弱,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請金小姐適可而止。
金攸然我不會刺激他的,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金攸然聲音低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她眼中黯然一閃,再次伸手準備推開病房門。
金攸然讓我進去看看他!
宋江抬手試圖阻止,但金攸然迅速抬起手腕,露出已經(jīng)隱隱滲血的傷口。
金攸然你再攔我,我就告訴柾國,說是你弄疼了我。
宋江遲疑了一瞬。他心知肚明,自家少爺其實仍未真正放下金攸然。若是她真的告狀,少爺必定會相信。最終,他收回手,默默退到一旁。
隨著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穿著米白色連衣裙的金攸然出現(xiàn)在門口。烏黑的長發(fā)隨意扎成一個低馬尾,素顏的她顯得格外清麗脫俗。從前的她總喜歡濃妝艷抹、打扮張揚,而此刻的她卸去了所有修飾,白皙的臉龐愈發(fā)襯托出精致的五官。
田柾國的目光投向她時,金攸然沖他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然而,男人卻只淡淡移開視線,仿佛對她毫無興趣。
金攸然的笑容僵在臉上,但她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邁步走進了房間。她緩步走到田柾國床邊,靜靜凝視著他。他的臉色略顯蒼白,薄唇緊抿,下頜線條冷硬如刀削。
金攸然的眼眶再一次泛起朦朧的水霧。這樣一個行事果決冷酷的男人,曾經(jīng)為了她放低姿態(tài),寵溺萬分。然而,她卻從未認真珍惜過這一切。即便他受了傷,卻仍因她的一通電話匆匆趕回……
都怪她,如果早些看清一切,就不會走到這一步。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金攸然的聲音輕若呢喃,夾雜著懇求與悔意:
金攸然不要離婚,不要離開我……
田柾國淡淡地注視著金攸然,目光復(fù)雜,似乎在審視她話語背后的動機,又像在權(quán)衡是否給予回應(yīng)。
田柾國為什么?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金攸然之前是我錯了,真的很抱歉……
金攸然柾國,請相信我,這次我是認真的,沒有欺騙你。我真的不想離婚。
金攸然我知道我讓你傷心了,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