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發(fā)的少年半遮面容,如殺神般降臨戰(zhàn)場,紅線飛舞,頃刻間影孽造物四散奔逃。
覆面少年跟在他的身邊,被牢牢地護(hù)在紅線之下。
少年凝望著前方的身影,他能感受到那紅線上驚天動地的咒力,內(nèi)心評估到。
恐怕鬼界中咒力能與這位大人一較高下的,惟有鬼王了。
運用了反轉(zhuǎn)咒法化為男相的月如銀回身,紅線一撈,帶著他一路飛掠到了邊境城邦內(nèi)。
……
于一處風(fēng)月場所前落下,月如銀帶著他踏步走了進(jìn)去。
“我找月漓姑娘?!痹氯玢y隨手甩給老鴇一腚銀,便熟稔地拉著少年走進(jìn)了頂樓的一處包間。
“奴婢參見水銀公子?!?/p>
花扇半遮面的絕色女子向著月如銀躬身行禮。
月如銀——也就是水銀上前扶起她,便同身后少年一同落座。
“近日變故情報,詳細(xì)報來?!?/p>
月漓清冷迤邐的面容有些憔悴,見到自家公子才有所緩和。
但她又看見了水銀身后的黑色身影,目光一凜,有些警惕地開口。
“這位是?”
水銀擺手:“無妨,自己人,先說情報?!?/p>
月漓神情凝重:“九重天遭遇影孽入侵,派遣使者來鬼族求援,不料使團中混入影孽侵襲,剛進(jìn)入鬼界邊境便爆發(fā),使團無一存活,且造成邊境影孽污染?!?/p>
“九重天沒個交代?”
“目前他們自身難保,尚無余力?!?/p>
“按鬼王的性子,這次邊境不死也要脫層皮?!?/p>
水銀輕敲桌面思考。
“抵御天災(zāi)侵襲的法子太少,這東西就像病毒一樣一但染上就再無脫逃可能?!?/p>
“霧障只能阻擋外界影孽入侵,卻無法消除內(nèi)界的影孽侵襲,有點難辦了啊……”
“的確如此,公子,目前鬼王的打算恐怕是棄車保帥,用血霧封死邊境?!?/p>
水銀皺眉,果然是他那個六親不認(rèn)爹的做派。
但霧障實則為血霧屏障,數(shù)萬年前以七位長老之靈血獻(xiàn)祭而成,邊界不容更改。
“霧障不能輕易移動,那要用誰人的血做障封界?”
“……邊境的上千萬平民?!?/p>
月漓閉眼,艱難的說出這個冰冷的決定。
水銀毫不意外,冷笑道。
“不愧是他,今日割一城、明日割五城,起視四境,影孽又至?!?/p>
但水銀不希望此事發(fā)生,即便鬼族天性冷血,鬼界還是鬼族賴以生存的家鄉(xiāng)。
他雖沒有什么悲天憫人的情懷,但身為鬼族公主,位高權(quán)重、身負(fù)職責(zé),更沒有邊享好處邊裝聾作啞的道理。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家園淪陷、族人生不如死。
月漓眸中燃起希冀,面露期盼地看著他。
“寧如飛螢撲火,絕不伏首茍活,這是您交給我們的道理,我們愿同公子死戰(zhàn)!”
“……不,還不是時候?!彼y凝眉。
“您另有打算?”
“傳令下去,盡力取得九重天的聯(lián)系,九重天要是淪陷,恐怕事態(tài)會更加嚴(yán)重。”
“以及,先派遣三千游擊傀兵干擾影孽,打完就跑,減緩侵襲速度?!?/p>
“讓眼線去探探各處口風(fēng),這次派來封界的是誰?”
月漓回答:“是玄煞太子……月落楓?!?/p>
水銀點頭。
“知道了,我會盡力拖延封界進(jìn)程?!?/p>
……
到了安排的房內(nèi),水銀整理好思緒。
“你怎么看?”
少年一本正經(jīng):“我看不見,殿下?!?/p>
水銀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
“少給我裝瞎,我問的是你對封界的看法。”
少年摸摸腦袋,心想這位公主還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
“正如殿下所說,割尾求生,并非長久之計?!?/p>
“但影潮污染如今確無良好的解決方案,如果是你,你當(dāng)如何?”
“在下只是個無名之輩……哪能碰瓷天災(zāi)?”
水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她注意到這家伙隨她布置紅線臨走時警告墨影的那一眼了。
他的眼睛,絕不僅僅是不受強光這么簡單。
少年神色坦蕩,隨她打量。
不過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殿下,我的房間在哪里?”
水銀挑挑眉,神色比他更坦蕩:“兩大男人要什么兩間房,現(xiàn)在邊境這么亂,有房就不錯了。”
“?”
少年疑惑。
“您,確實是公主殿下吧?”
水銀點頭:“那又如何?”
“……”
少年語塞。
這個時候還是把他當(dāng)外人比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