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源“別動!”
低沉的呵斥帶著強(qiáng)烈的威壓,瞬間凍結(jié)了張函瑞所有的反抗動作。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半強(qiáng)迫地拖拽著,踉蹌著,跌跌撞撞地被按坐在那張寬大冰冷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
沙發(fā)異常寬大,他陷在里面,顯得更加瘦小無助。張桂源隨即在他面前單膝蹲了下來,動作帶著一種與他身份極不相符的迅疾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他高大的身軀蹲伏著,位置正好與坐在沙發(fā)上的張函瑞視線齊平。
這個高度和角度的驟然拉近,讓張函瑞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他被迫直面那張近在咫尺的、如同冰雕般深刻冷峻的臉。他甚至能看清對方濃密睫毛下深不見底的瞳孔里,自己那張驚恐失措的倒影。Alpha極具侵略性的氣息撲面而來,冰冷如刀鋒,帶著一種絕對掌控的意味,將他牢牢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張桂源松開了按住他肩膀的手,但攥著他右手手腕的力道依舊強(qiáng)勢。他沒有看張函瑞驚恐的眼睛,只是低著頭,目光死死地、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專注,鎖住他手背上那幾道滲血的劃痕。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道微不足道的傷口,更像是在凝視著什么失而復(fù)得的、卻再次受到損傷的稀世珍寶,充滿了令人心驚的焦灼和一種……深沉的痛惜?
張函瑞被這詭異的目光看得頭皮發(fā)麻,連掙扎都忘記了。巨大的困惑壓過了恐懼。他在干什么?他為什么…為什么要看這點小傷?
只見張桂源伸出另一只手,動作有些生硬地打開了急救箱。里面藥品器械齊全。他看也不看,精準(zhǔn)地拿出一小瓶碘伏消毒液和一包無菌棉簽。他擰開瓶蓋的動作帶著一種與其身份不符的笨拙和急切,甚至差點把瓶蓋掉在地上。
他取出一根棉簽,蘸滿了深棕色的碘伏液體。那捏著棉簽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竟在微微地、難以抑制地顫抖著!
張函瑞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雙曾經(jīng)在雨夜指揮保鏢將他打得半死、此刻卻因為要給一道小傷口消毒而微微顫抖的手。這太荒謬了!太詭異了!巨大的反差讓他大腦一片混亂。
帶著濃重消毒水氣味的棉簽,帶著一絲微涼的觸感,小心翼翼地、極其輕柔地落在了他手背的傷口上。
張函瑞“嘶……”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張函瑞下意識地吸了口氣,身體本能地想要縮回手。
張桂源“別動!”
張桂源低喝一聲,攥著他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帶著警告,但隨即又像是意識到什么,力道又微妙地放松了一些。他低著頭,濃密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只留下緊繃的下頜線條暴露著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那蘸著碘伏的棉簽,在他手背的傷口邊緣,極其緩慢、極其輕柔地擦拭著。動作笨拙得近乎小心翼翼,仿佛他擦拭的不是一道淺淺的劃痕,而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瓷器。那冰冷的、帶著消毒水氣味的觸感,混合著對方指尖傳來的、因用力克制而滾燙的溫度,形成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順著皮膚一路蔓延至張函瑞的神經(jīng)末梢。
張函瑞僵直地坐著,一動不敢動。他看著張桂源低垂的眉眼,看著他緊抿的薄唇,看著他額角因為高度專注和壓抑情緒而滲出的一層細(xì)密的汗珠??諝庵袕浡鴿庵氐南舅逗蛯Ψ缴砩夏枪杀鋸?qiáng)勢的雪松信息素,還有一絲……極其細(xì)微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悲傷?
這感覺太陌生,太不合邏輯,卻又真實得讓他無法忽視??謶忠琅f盤踞在心頭,但巨大的困惑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強(qiáng)行壓制下去的、源自身體深處的微弱悸動,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悄然涌動。
就在碘伏的涼意滲入皮膚,那棉簽擦拭的動作似乎稍微流暢了一點的瞬間——
張桂源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張函瑞因為緊張而微微蜷起的手指,最終,定格在了他右手小臂內(nèi)側(cè),靠近手肘關(guān)節(jié)處。
那里,有一塊小小的、顏色比周圍皮膚略深、形狀不規(guī)則的陳舊疤痕。像是……很久以前被什么燙傷的痕跡。疤痕很淡,不仔細(xì)看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
張桂源擦拭傷口的動作,驟然停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張函瑞感覺到攥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猛地收緊了!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他的腕骨捏碎!他痛得悶哼一聲,下意識地順著張桂源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臂內(nèi)側(cè)那塊小小的舊疤。那是什么?他自己都沒注意過那里有個疤。
他疑惑地抬起頭。
只見張桂源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維持著半蹲的姿勢,捏著棉簽的手指停在半空,指尖的顫抖變得異常劇烈。他死死地盯著那塊小小的、不起眼的燙傷疤痕,眼神深處那強(qiáng)行壓抑的寒冰瞬間碎裂!如同被投入核彈的冰原,巨大的、足以毀滅一切的痛苦、憤怒、難以置信以及一種近乎滅頂?shù)目裣?,如同沸騰的巖漿,沖破了他所有冰冷的外殼,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瞳里瘋狂翻涌、炸裂!
他猛地抬起頭!
那張冰雕般冷峻的臉上,此刻只剩下一種近乎猙獰的、被巨大情緒徹底撕裂的表情。深邃的眼眶瞬間泛紅,里面翻涌著滔天的巨浪,死死地、死死地鎖住了張函瑞驚惶失措的臉!
他張了張嘴,喉嚨劇烈地滾動著,像是要發(fā)出聲音,卻只逸出幾聲破碎的、如同困獸般痛苦壓抑的嘶啞氣音。攥著張函瑞手腕的手指,因為極致的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將那塊骨頭連同那小小的疤痕一起,徹底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張桂源“你……”
一個沙啞到極致的字眼,終于艱難地沖破了他的喉嚨,帶著一種山崩地裂般的絕望和狂喜,重重砸在張函瑞的心上。
張桂源“你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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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炡餃完成?
小炡餃謝謝大家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