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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的母親也紅著眼圈,聲音哽咽:
“靜檀姐,眠眠還是個孩子啊……她需要的不是打罵,是關(guān)心和理解啊……
蘇靜檀放在膝蓋上的手攥得死緊,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
蘇靜檀那是我的女兒!
蘇靜檀我怎么教育她,是我的事!
蘇靜檀猛地抬起頭,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眼神里帶著一種倔強(qiáng)和防御
蘇靜檀你們憑什么在這里指責(zé)我?
蘇靜檀我給她最好的物質(zhì)條件,規(guī)劃她最穩(wěn)妥的未來,我錯了嗎?!
蘇靜檀難道要像你們一樣,縱容她跟一群男孩子混在一起,不思進(jìn)取,就是為她好?!
這話如同點燃了最后的導(dǎo)火索。
一直強(qiáng)忍著怒氣的嚴(yán)母——
林教授,終于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失望,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蘇靜檀的心上:
“蘇靜檀?!?/p>
連名帶姓的稱呼,讓蘇靜檀心頭一跳。
“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理智、清醒、甚至有些冷酷的成功女性。但我沒想到,在對待自己親生女兒的問題上,你會如此……愚昧和殘忍!”
林教授的目光直視著蘇靜檀瞬間蒼白的臉。
“你口口聲聲最好的物質(zhì)、最穩(wěn)妥的未來,你以為孩子是什么?是你投資的股票嗎?只要投入資本,就能按照你的預(yù)期獲得回報?”
“眠眠她首先是一個人!一個需要愛、需要溫暖、需要被理解和尊重的、活生生的人!”
林教授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難以抑制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聽孩子們說,眠眠曾經(jīng)一個人在家過年?你知不知道,她被同學(xué)長期欺負(fù)卻不敢告訴你?你知不知道,她上次受傷住院,半夜偷偷躲在廁所里吐,卻還要在你們面前裝沒事?”
每一個“你知不知道”,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蘇靜檀的心上。
這些她從未知曉、或者刻意忽略的細(xì)節(jié),此刻被血淋淋地攤開在她面前。
“你給的所謂‘最好’的物質(zhì),能抵消她一個人面對空蕩房間時的孤獨嗎?你規(guī)劃的所謂‘最穩(wěn)妥’的未來,能彌補(bǔ)她受傷時無人依靠的恐懼嗎?”
林教授深吸一口氣,最后的話語帶著沉痛的力量:
“靜檀,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對待眠眠呢?”
“你這不是在愛她,你這是在用你的自私和冷漠,一點點地把她推開,把她逼上絕路!”
“砰!”
蘇靜檀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挺直的脊背瞬間垮塌下去,重重地靠在了沙發(fā)背上。
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那雙總是銳利精明的眼睛里,此刻充滿了巨大的、從未有過的恐慌和茫然
林教授的話,還有其他家長那些憤怒而心疼的指責(zé),像一面殘酷的鏡子,將她一直以來的自以為是和所謂的“為你好”,照得原形畢露。
她想起葉聽眠離家前那個冰冷的、帶著絕望的眼神,想起她臉上那片刺目的紅腫,想起她說的那句“你從來沒教過我,怎么去愛,怎么被愛”……
一股滅頂般的悔恨和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徹底淹沒。
她一直以為,自己構(gòu)筑的是一條通往成功的、最堅固的道路。卻從未想過,這條路是如此冰冷、如此孤獨,甚至……逼得她唯一的女兒,寧可逃向未知的寒冬,也不愿回頭。
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蘇靜檀壓抑不住的、細(xì)微的抽氣聲,和她瞬間變得灰敗絕望的臉色,昭示著這場“審判”的結(jié)果。
窗外,夜色深沉。
而葉聽眠,依舊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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