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聲斷斷續(xù)續(xù)地流淌著,原本生機盎然的綠草地一點點被鮮紅浸染,天空也逐漸被厚重的烏云吞沒,壓抑得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了。
“死者名叫許澤鵬,身中三十二刀,利器直戳要害致死,四肢都被斬下,不知去向。”聲音低沉冰冷,像是從遠處傳來,又似乎就在耳邊回蕩。
木代猛然驚醒,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她強撐的坐起來,手忙腳亂地抽出一張白紙,開始飛快地記錄下那些重要的信息。
音樂節(jié),死者許澤鵬,四肢被斬……每一個字都像是刻在紙上,又像是刻進了她的腦海里。
羅韌察覺到床邊的動靜,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時間顯示為2點53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落在木代身上。白紙上凌亂地寫滿了關鍵信息,而木代的動作卻越來越慢,直到最后一筆落下,整個人無力地往后倒去。
羅韌眼疾手快,一把將木代摟住。懷里的溫度讓他心里一緊
羅韌木代,還好嗎?
見懷中的人沒有反應,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在木代腿彎處輕輕托起,小心翼翼地將她重新放回床上。
低頭凝視著木代,她的眉頭輕蹙,身體蜷縮成一團,像只受傷的小狐貍,脆弱中透著一絲警覺。羅韌伸出手,替她撥開額前的碎發(fā),動作輕柔得生怕驚醒她。
木代的腦海中仍是那片窒息的畫面,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胸口壓著千斤巨石。
等意識緩緩回歸,第一件事就是口干舌燥,喉嚨灼燒般的疼痛。
木代羅韌,我想喝水……
羅韌似乎早就準備好了,沒有出聲打擾她。他輕輕抽回一直墊在木代腦袋下的手,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血液流通不暢,手指微微有些麻木。他揉了揉手腕,起身下樓倒了一杯溫水。
當木代再次睜開眼睛時,嘴邊已經(jīng)遞上了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她抿了一口,味道微甜,讓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些。也許是太急了些,第二口喝得太猛,木代突然嗆了一下,“咳咳”兩聲,眼淚都涌了出來。
羅韌慢點喝,別著急。
羅韌放下水杯,轉(zhuǎn)身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了幾張紙巾,輕輕遞到木代手里。木代接過紙巾,一邊擦掉因嗆水而溢出的淚,一邊順手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水珠,動作笨拙卻又透著幾分倔強。
木代羅韌,我夢到有人死了。
木代抬眼,盯著羅韌的眼睛。
木代這時才注意到,羅韌的眼睛生得極為漂亮,仿佛蘊含著天然的吸引力。那略顯深邃的眼眶,更為他的眼神增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韻味。
羅韌眼底微不可察覺的閃出一抹灰暗,隨后他起身把那張白紙重新遞給了木代。
羅韌這些詞語和你的夢境有關系嗎?
木代凝視著白紙上略顯凌亂的字跡,目光在那些曲折的線條間游移片刻,隨后輕輕點了點頭。
木代夢里像是一個音樂節(jié),死的人叫許澤鵬,男,身上四肢被斬首。
羅韌許澤鵬這個人你認識嗎?
木代沉思了一會兒,搖搖頭。
在無人知曉的陰暗角落里,一名男子正俯視著散落在地上的凌亂器官與被斬斷的四肢,嘴角悄然揚起一抹滿意的笑。那神情,仿佛是在鑒賞一件自己精心打磨過的瑰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