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砂礫撲向咽喉谷，李煜倚著嶙峋的巖壁，指腹摩挲著竹笛冰涼的笛身。

改良后的"震天雷"已在谷口兩側就位，炮口裹著油布抵御風沙，三十名死士藏身于偽裝成巨石的炮架后，引火繩在風中明明滅滅。

"報——宋軍先鋒已入谷口！"斥候壓低聲音，鎧甲縫隙滲出冷汗。李煜瞇起眼睛，透過望遠鏡（以琉璃打磨自制的簡易觀測鏡）望去，趙匡胤的玄色大氅在騎兵陣中格外醒目，五千鐵騎揚起的煙塵如翻滾的烏云，正順著蜿蜒的谷道洶涌而來。

"放！"隨著令旗揮落，第一枚震天雷撕裂長空。鑄鐵炮管發(fā)出沉悶的轟鳴，混合著芒硝的火藥彈在谷中炸開，碎石裹挾著鐵片如暴雨傾瀉。宋軍騎兵陣腳大亂，戰(zhàn)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將騎士掀翻在地。

"裝填，速射！"李煜扯下外袍，露出內襯的鎖子甲。改良后的火炮采用了類似現(xiàn)代后膛裝填的設計，裝填速度比傳統(tǒng)投石機快了三倍。第二波炮擊緊接著落下，在谷道中炸出層層火浪，宋軍的慘叫聲與火藥爆炸聲交織，驚起滿谷寒鴉。

趙匡胤勒住受驚的戰(zhàn)馬，望著兩側峭壁上若隱若現(xiàn)的炮架，眼中閃過贊賞。"好個李煜！"

他揮劍斬斷飛濺而來的碎石，"傳令下去，分成三隊，從兩側山道迂回！"然而話音未落，谷中突然響起尖銳的哨聲——那是李煜用現(xiàn)代頻率原理改良的信號哨，穿透力極強。

三百名死士從預先挖掘的地道中涌出，手持改良后的諸葛連弩。這種連弩經(jīng)過齒輪結構優(yōu)化，可連續(xù)發(fā)射十支淬毒弩箭。

密集的箭雨如蝗群般撲向宋軍，將試圖突圍的騎兵釘死在馬下。李煜握著竹笛短刃沖入戰(zhàn)團，前世學過的搏擊技巧與南唐劍術完美融合，寒光過處，血花飛濺。

戰(zhàn)斗持續(xù)到暮色四合，趙匡胤終于意識到陷入死局。谷口被火油封鎖，兩側山道遍布絆馬索與火藥陷阱，而李煜的伏兵似乎無窮無盡。

"陛下，蜀中軍隊已逼近函谷關！"親衛(wèi)的急報讓他瞳孔驟縮。趙匡胤望著遠處巖頂屹立的青衫身影，突然放聲大笑："李煜，今日算你贏了！撤兵！"

殘陽如血，照著尸橫遍野的峽谷。李煜望著宋軍遠去的方向，手中竹笛沾滿血跡。他彎腰撿起一枚啞火的火藥彈，仔細查看內部結構——這次戰(zhàn)斗暴露了引信穩(wěn)定性的問題。"傳令下去，"他聲音沙啞，"收集宋軍尸體上的鎧甲，明日繼續(xù)改良火器。"

當夜，李煜在臨時營帳內寫下《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凄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唯有長江水，無語東流。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xiāng)渺邈，歸思難收......"詞未寫完。

蜀中密使已帶來戰(zhàn)報：劍門關失守，宋軍主力被迫回援。

李煜將詞稿投入火盆，看著灰燼隨風飄散。

他握緊那枚啞火的火藥彈，在心中盤算：趙匡胤雖退，但根基未損。而他要做的，是將這場勝利化作燎原之火，燒穿大宋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線，讓金陵城頭的王旗，重新在江南的煙雨里獵獵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