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染著A市最頂級的富人區(qū)。顏氏集團(tuán)總裁顏爵的私人別墅,像一頭蟄伏的巨獸,隱在茂密的綠植與冰冷的鐵藝圍欄之后。尋常人眼中,這里是權(quán)力與財(cái)富的象征,安保級別堪比總統(tǒng)府邸;但在冰璃雪的眼中,這里只是她今夜的獵場,而顏爵,就是她必須取下的獵物。
她身著一身純黑的緊身作戰(zhàn)服,勾勒出玲瓏卻充滿力量感的曲線。臉上覆蓋著輕薄的面罩,只露出一雙冷冽如寒星的眼眸。作為“暗影”組織最年輕也最頂尖的殺手,代號“霜刃”,她的名字意味著絕對的冷靜、精準(zhǔn)的判斷和一擊致命的效率。今晚的任務(wù),是組織高層直接下達(dá)的——刺殺顏氏集團(tuán)總裁,顏爵。
資料顯示,顏爵,三十歲,白手起家創(chuàng)立顏氏,短短五年內(nèi)將其打造成業(yè)界巨擘,手段狠厲,行事莫測,幾乎沒有任何公開的弱點(diǎn)。唯一的信息,是他今晚將獨(dú)自在別墅處理一份緊急文件,這是組織蟄伏數(shù)月才找到的唯一破綻。
冰璃雪伏在別墅外圍一棵高大的香樟樹上,夜視儀下,巡邏的安保人員路線、監(jiān)控探頭的死角,早已在她腦中形成了精確的地圖。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青草味和昂貴香水的殘留氣息——那是顏爵某次晚宴留下的痕跡,無關(guān)緊要,卻足夠讓她確認(rèn)目標(biāo)的存在。
時機(jī)成熟。她如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地躍下,腳尖點(diǎn)地,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身體緊貼著別墅冰冷的墻壁,像一道融入陰影的鬼魅。她從腰間抽出特制的合金撬鎖工具,幾秒鐘內(nèi),便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扇側(cè)門的電子鎖。
別墅內(nèi)部奢華得近乎壓抑,水晶吊燈折射出冰冷的光,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諝庵酗h散著淡淡的雪松香,混合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屬于男性的清冽氣息。冰璃雪屏息凝神,腳步輕盈得如同貓科動物,每一步都踩在監(jiān)控的盲區(qū)。
根據(jù)情報(bào),顏爵應(yīng)該在二樓的書房。她沿著旋轉(zhuǎn)樓梯向上,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角落。書房的門虛掩著,里面透出溫暖的燈光,隱約能聽到鍵盤敲擊的聲音。
就是這里。
冰璃雪的心湖沒有一絲波瀾,多年的殺手生涯讓她習(xí)慣了這種極致的冷靜。她從腿側(cè)的槍套中取出一把消音手槍,保險(xiǎn)打開,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更加清醒。她微微側(cè)身,用腳尖輕輕頂開門縫,槍口穩(wěn)穩(wěn)地對準(zhǔn)了書桌后那個伏案工作的身影。
男人背對著她,穿著剪裁合體的絲質(zhì)襯衫,烏黑的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冰璃雪沒有絲毫猶豫,手指扣向扳機(jī)。就在子彈即將離膛的瞬間——
“咔噠?!?/p>
男人突然轉(zhuǎn)動了座椅。
燈光下,他的臉清晰地映入冰璃雪的眼簾。那是一張近乎妖異俊美的臉,眉骨高挺,鼻梁筆直,唇色偏淡,卻有著完美的唇形。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此刻正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靜靜地看著她,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到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冰璃雪的瞳孔驟然收縮。不可能!她的行動絕對隱蔽,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
顏爵放下手中的鋼筆,緩緩站起身。他很高,身形挺拔,即使穿著便服,也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威嚴(yán)。他沒有看她手中的槍,目光反而像探照燈一樣,牢牢鎖定在她的臉上,確切地說,是鎖定在她那雙露在面罩外的眼睛上。
“呵,”他低笑一聲,聲音低沉悅耳,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等了你很久了,‘霜刃’。”
冰璃雪心中一凜。他知道她的代號?!組織的保密工作一向無懈可擊,顏爵怎么會知道?
“看來‘暗影’的效率,也不過如此?!鳖伨粝蚯白吡藘刹?,動作從容,甚至帶著幾分慵懶,仿佛眼前拿著槍的不是一個殺手,而是一個前來赴約的客人。“還是說,你覺得,我這里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闖進(jìn)來的?”
冰璃雪沒有說話,槍口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她在快速分析局勢,對方的鎮(zhèn)定超乎想象,顯然早有準(zhǔn)備。硬拼不是明智之舉,必須立刻撤退。
她猛地向后退去,打算破窗而逃。然而,她剛動,腳下突然一沉,一塊地板竟然向下凹陷!一股微弱的電流瞬間竄過她的身體,讓她渾身一麻,手中的槍“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陷阱!
冰璃雪心中警鈴大作,身體卻已經(jīng)失去了大部分力氣。她踉蹌了一下,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警惕地看著步步逼近的顏爵。
顏爵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他微微俯身,湊近她,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面罩。冰璃雪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還有一種……淡淡的、讓她有些不安的氣息。
“跑?”他輕聲呢喃,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你覺得,在我這里,你還能跑到哪里去?”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面罩的邊緣。冰璃雪下意識地想躲,卻被他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他的力道很大,像鐵鉗一樣,讓她動彈不得。
“別掙扎了,阿冰?!?/p>
“阿冰”?
冰璃雪一愣,這個突如其來的昵稱讓她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
顏爵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是那笑意并未到達(dá)眼底,反而透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狂熱?!澳憧?,你這么冷,像冰一樣。以后,我就叫你阿冰,好不好?”
他不等冰璃雪回答,便伸手摘下了她的面罩。
一張絕美的臉龐暴露在燈光下。肌膚勝雪,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只是那雙眼睛,此刻盛滿了冰冷的殺意和警惕,像一只被激怒的雪豹。
顏爵的目光貪婪地在她臉上逡巡,仿佛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真美……”他喃喃自語,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比我想象中還要美。‘暗影’真是暴殄天物,竟然讓這樣的美人做殺手?!?/p>
冰璃雪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占有欲,讓她感到極度的危險(xiǎn)?!胺砰_我!”她冷聲喝道,試圖掙脫他的束縛。
“放開你?”顏爵低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愉悅,“阿冰,你覺得可能嗎?”他湊近她的耳邊,溫?zé)岬臍庀姙⒃谒亩?,讓她一陣?zhàn)栗,“從你闖進(jìn)我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是我的了?!?/p>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幽暗,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偏執(zhí)?!拔艺伊四愫芫?,阿冰。不,應(yīng)該說,我等了你很久。”
冰璃雪心中疑竇叢生。找她?等她?他到底在說什么?
顏爵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直起身,松開了抓住她手腕的手,卻順勢攬住了她的腰。冰璃雪身體一僵,想要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他腰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巧的遙控器。
“別亂動,阿冰?!鳖伨艋瘟嘶问种械倪b控器,嘴角勾起一抹危險(xiǎn)的弧度,“你剛才觸發(fā)的,可不只是一個電擊陷阱。這棟別墅里,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我不介意讓你一一體驗(yàn)一下。”
冰璃雪的心臟猛地一沉。她知道,自己這次恐怕真的栽了。這個男人,遠(yuǎn)比資料上顯示的更加可怕,他不僅不簡單,甚至可能……有些不正常。
“你到底想干什么?”冰璃雪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依舊冰冷。
“想干什么?”顏爵低頭,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將她吸進(jìn)去,“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阿冰。永遠(yuǎn)?!?/p>
“不可能?!北а┖敛华q豫地拒絕,“我是殺手,我的任務(wù)是殺了你?!?/p>
“任務(wù)?”顏爵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從現(xiàn)在起,你的任務(wù)就是留在我身邊。至于殺我?”他輕笑一聲,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阿冰,你覺得,現(xiàn)在的你,還有機(jī)會嗎?”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絕對的自信,甚至是一種狂妄。冰璃雪知道,他說的是事實(shí)。在這個布滿陷阱的別墅里,面對一個早有準(zhǔn)備、甚至似乎對她了如指掌的顏爵,她毫無勝算。
“你為什么知道我的代號?”冰璃雪決定先弄清楚這個關(guān)鍵問題。
顏爵挑眉,似乎很樂意回答她的問題。“‘暗影’?那個藏頭露尾的組織,在我眼里,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你的每一次任務(wù),每一次行動,我都了如指掌?!彼D了頓,眼神變得有些復(fù)雜,“包括你接下這個刺殺我的任務(wù)。”
冰璃雪心中巨震。難道……組織里有內(nèi)鬼?
“別猜了,阿冰?!鳖伨艨创┝怂南敕?,“有沒有內(nèi)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讓你來了,你就來了。”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我需要一個理由讓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而刺殺,似乎是個不錯的開端?!?/p>
冰璃雪徹底震驚了。這一切,竟然都是他設(shè)計(jì)好的?他故意露出破綻,引她來刺殺,就是為了……抓住她?
“你瘋了?”冰璃雪忍不住脫口而出。
“瘋了?”顏爵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淺的吻,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與他眼中的偏執(zhí)形成了詭異的反差,“也許吧。但為了你,阿冰,瘋了又如何?”
他的眼神熾熱而瘋狂,像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要將她徹底吞噬?!拔业谝淮我姷侥?,是在三年前,一個雨夜。你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從一棟大樓里出來,臉上沾著血,眼神卻冷得像冰。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屬于我的?!?/p>
冰璃雪的腦海中迅速搜索,三年前的雨夜……她執(zhí)行過很多任務(wù),早已記不清具體的細(xì)節(jié)。但她沒想到,竟然在那時,就被這個男人盯上了。
“從那以后,我一直在找你,關(guān)注著你的一切?!鳖伨舻穆曇魩е唤z迷戀,“‘霜刃’,多么適合你的名字。冰冷,鋒利,獨(dú)一無二。”他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動作輕柔,“我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你主動送上門來。阿冰,這是不是說明,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緣分?冰璃雪只覺得荒謬又惡心。這種帶著強(qiáng)烈占有欲和病態(tài)偏執(zhí)的“緣分”,讓她感到窒息。
“我不會留在你身邊的。”冰璃雪再次強(qiáng)調(diào),眼神堅(jiān)定。
顏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的狂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危險(xiǎn)?!鞍⒈彼穆曇糇兊玫统炼kU(xiǎn),“我不喜歡別人拒絕我,尤其是你?!彼站o了攬著她腰的手,力道大得讓她生疼,“你最好想清楚,留在這里,你會過得很好,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但如果你想跑……”
他晃了晃手中的遙控器,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我不介意讓你嘗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冰璃雪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瘋狂和偏執(zhí),心中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懼。這不是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面對一個徹底失控的瘋子的恐懼。她知道,顏爵不是在開玩笑。
“你到底想怎么樣?”冰璃雪的聲音有些干澀。
顏爵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重新露出那副溫柔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眼神冰冷的男人只是她的錯覺。“很簡單,阿冰,留在我身邊,做我的人?!彼皖^,鼻尖蹭著她的臉頰,語氣親昵得像在哄戀人,“忘記你的過去,忘記‘暗影’,以后,你只是我的阿冰。”
他的氣息包圍著她,溫暖卻帶著禁錮的意味。冰璃雪閉上眼睛,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F(xiàn)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她需要時間,需要機(jī)會。
“我……需要考慮一下?!彼D難地開口。
顏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愉悅的光芒,仿佛她的妥協(xié)是理所當(dāng)然的。“好,阿冰,我給你時間?!彼砷_了她,卻依舊寸步不離,“但你要記住,無論你怎么考慮,結(jié)果都只有一個——你屬于我,永遠(yuǎn)?!?/p>
他牽起她的手,不容拒絕地帶著她走出書房?!白?,我?guī)闳タ纯茨愕姆块g。以后,你就住在這里。”
冰璃雪被他牽著,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她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冷。她知道,從踏入這棟別墅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jīng)偏離了軌道。
顏爵帶著她來到二樓一間奢華的臥室,里面的裝修風(fēng)格簡約而大氣,顯然是精心布置過的。
“喜歡嗎,阿冰?”顏爵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期待。
冰璃雪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顏爵也不生氣,只是輕笑一聲:“沒關(guān)系,以后慢慢就喜歡了?!彼叩剿媲?,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冰璃雪下意識地躲開了。
顏爵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溫柔瞬間被陰鷙取代?!鞍⒈彼穆曇魩е娴囊馕?,“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p>
冰璃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厭惡和恐懼,沒有再躲。
顏爵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動作溫柔?!肮裕⒈?。只要你聽話,我會對你很好很好?!彼难凵裨俅巫兊每駸?,“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誰敢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就把誰碎尸萬段?!?/p>
那一瞬間,冰璃雪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瘋狂和殺意。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病了,病得很重。
“時間不早了,阿冰,你先休息吧?!鳖伨羰栈厥?,指了指浴室,“里面有新的睡衣和洗漱用品。放心,這里沒有監(jiān)控,只有我能進(jìn)來?!?/p>
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烙印上他的印記?!昂煤么?,阿冰。別讓我失望?!?/p>
說完,他輕輕關(guān)上了門,門外傳來了輕微的鎖舌扣上的聲音。
冰璃雪獨(dú)自一人站在空曠奢華的臥室里,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才緩緩癱軟在地。她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臂彎里。
冰冷的地板貼著她的肌膚,讓她稍微找回了一絲清醒。
顏爵……病嬌……
這兩個詞在她腦海中不斷回響。她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比死亡更可怕的陷阱。這個男人,不僅要她的人,還要她的全部,甚至她的靈魂。
她必須想辦法逃出去,越快越好。
但是,該怎么做呢?這個別墅如同一個華麗的牢籠,而顏爵,就是那個最偏執(zhí)、最瘋狂的看守者。
冰璃雪抬起頭,看向窗外。夜色依舊深沉,遠(yuǎn)處的霓虹燈閃爍,卻照不進(jìn)這棟別墅的黑暗。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堅(jiān)定,如同她的代號“霜刃”。
無論多難,她都要逃出去。她是殺手,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
顏爵,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
我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只是她不知道,這場游戲,從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可言。而顏爵的偏執(zhí)和瘋狂,遠(yuǎn)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他對自己的占有欲,就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已經(jīng)將她牢牢困住,越收越緊,直到她再也無法呼吸。
而這一夜,僅僅是個開始。在未來的日子里,冰璃雪將深刻體會到,被一個病嬌總裁愛上,是怎樣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絕望。她的每一次反抗,每一次試圖逃離,都只會激起顏爵更強(qiáng)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將她推向更深的深淵。
窗外的風(fēng),似乎更冷了。而別墅內(nèi),屬于顏爵和冰璃雪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注定充滿了偏執(zhí)、禁錮與無法掙脫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