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光溫暖柔和，我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一杯熱茶，聽父母講述他們年輕時的趣事。父親講到他們第一次約會時迷路的糗事，母親笑著拍打他的手臂，我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然后你爸這個路癡，硬是帶著我在同一條街上轉(zhuǎn)了四圈..."

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打斷了母親的話。

我們同時轉(zhuǎn)頭，看見我哥推門而入，他高大的身影在玄關(guān)處投下一片陰影。

"哥，你回來啦。"我笑著打招呼，卻發(fā)現(xiàn)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回應(yīng)。他沉默地換著鞋，動作比平時粗暴許多。

當(dāng)他走進客廳燈光下時，我才看清他的表情——眉頭緊鎖，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眼睛里的溫度比窗外的冬夜還要冷。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我感覺像被某種猛獸盯上，后背一陣發(fā)涼。

"嗯。"他簡短地應(yīng)了一聲，從我們面前經(jīng)過時，我清楚地看到他頂了頂腮幫子，那是他極力壓抑情緒時的習(xí)慣動作。

"怎么了？遇到不順心的事了？"父親關(guān)切地問。

我哥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

"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先去洗澡。"

說完便徑直走向浴室，留下我們?nèi)嗣婷嫦嘤U。

"你哥最近壓力很大嗎？"母親小聲問我。

我搖搖頭，抿了抿唇。

"他沒跟我說過?！?/p>

我心里隱約升起一絲不安。

我哥雖然性格強勢，但很少把負面情緒帶回家，更不會對我這么冷淡，平常都是溫柔的很。

又聊了半小時，父母起身回房休息。

我收拾好茶幾上的杯子，正準(zhǔn)備回自己房間，浴室門突然打開，我哥穿著家居服走出來，頭發(fā)還滴著水。

"聊聊。"他簡短地說，眼神示意我的房間。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但還是點點頭。走進房間，我剛打開床頭燈，門就被重重關(guān)上。

我哥靠在門板上，雙臂交叉，目光如炬地盯著我。

"哥，怎么了嗎？"我試圖讓聲音保持平穩(wěn)。

"章晗是誰？"他開門見山，聲音低沉得幾乎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

我渾身一僵，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衣角。

章晗。

這個名字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我刻意遺忘的漣漪。

"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我輕聲問。

他冷笑一聲，向前邁了一步。

"所以是真的？你真的背著我談過戀愛？"

"背著你？"我皺起眉頭，"我談戀愛為什么要經(jīng)過你同意？"

"因為我是你哥！"他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壓低，"我走前怎么跟你說的？嗯？阿玉，你不乖。"

我這才明白他憤怒的來源。

他每次回來，臨走前都一再叮囑我不要隨便談戀愛。

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是普通的兄長關(guān)心，現(xiàn)在看來，那更像是一種命令。

我抿了抿唇，低聲道:“你聽我說，他……”

我哥的眼睛危險地瞇起，他打斷我，道:“我問你，你和他發(fā)展到了什么地步？”

這個問題越界得讓我臉頰發(fā)燙。

"這不關(guān)你的事！"

"不關(guān)我的事？"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吃痛，"謝陌玉，你的一切都關(guān)我的事！老子把你捧在手心，把你當(dāng)寶貝兒，結(jié)果回來你就談了，背著我談了個前任出來，你真有種。"

他的眼睛里燃燒著我從未見過的情緒，那不僅僅是憤怒，還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占有欲。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陌生得讓我害怕。

"你弄疼我了！"

我掙扎著，我哥卻握得更緊。

"告訴我，他碰過你哪里？"

我哥聲音低沉而危險，他一一舉例著。

"牽手？接吻？還是更過分的？"

"你瘋了嗎？"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是我的隱私！"

"隱私？"他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去了哪里，見了誰？從你上高中的第一天起，我就讓人幫忙看著你。你以為你那些小秘密能瞞過我？"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

我停止掙扎，震驚地看著他，"你...你監(jiān)視我？"

"是保護。"他糾正道，終于松開了我的手腕，上面已經(jīng)留下明顯的紅痕。

我突然想起從高中到大學(xué)時的種種異常。

"所以那些都不是巧合..."我喃喃自語，感到一陣惡寒，"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的生活？"

我哥的表情軟化了一些，他伸手想摸我的頭，卻被我躲開。

"阿玉，我只是不放心你。你太單純了，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復(fù)雜。"

我高聲強調(diào)，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們早就分手了，早就沒有聯(lián)系了！"

"但你騙了我。"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受傷，"我給你打電話時，你從沒提起過他。我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你說沒有。"

"因為我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yīng)！"我指著現(xiàn)在的他，"正常的哥哥會為弟弟談戀愛高興，而不是像捉奸一樣興師問罪！"

"正常的哥哥？"我哥的表情再次陰沉下來，"什么算正常？放任自己唯一的弟弟被不知底細的男人欺騙？"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終于爆發(fā)了，"我已經(jīng)快三十了，有權(quán)利決定和誰交往！你這種控制欲根本不正常！"

他笑了笑，看著我，眼神里是偏執(zhí)，是病態(tài)，是我看不懂的情感。

“嘖，阿玉，本來想慢慢來，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還是用我喜歡的手段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