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和林薇結婚紀念日留下的傷疤。
那天我為了救一個橫穿馬路的小孩，撞在護欄上斷了三根肋骨，住院期間誰都沒告訴，連林薇都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聲音發(fā)澀。
“媽媽說，如果找不到她，就讓我提醒你記住自己是誰?！?/p>
她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像是收音機沒調(diào)準頻道。
現(xiàn)在我能記起來了，那些畫面好清晰……
我猛地把她從背上抱下來，靠在墻上。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發(fā)亮，瞳孔閃過一串串代碼，就像剛才控制室里那樣。
“你是誰？”
我的手已經(jīng)按在腰間注射器上，那是從控制臺抽屜找到的最后一支。
“我是丫丫啊。”
她的嘴角揚起一個陌生的弧度。
“只不過現(xiàn)在的我，比剛才更完整了，爸爸，你看……”
她伸出手，掌心浮現(xiàn)出全息投影。
畫面里是我抱著她沖向醫(yī)院的雨夜，但角度是從對面大樓的窗戶拍攝的。
接著畫面一轉，是我們逃進逃生通道的畫面，甚至包括我剛才熄滅手電筒的動作。
“這是……什么？”
“媽媽留給我最后的東西。”
她的眼淚滴在我手背上，滾燙的。
“她說如果有一天我被他們找到，就讓你記住，真正的記憶從來不會消失，就算被刪除，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存在?！?/p>
我感覺后頸發(fā)涼。
這番話太熟悉了，和林薇消失前夜說的話如出一轍，那天她也是這樣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后來我才知道她已經(jīng)簽了那份協(xié)議，自愿成為實驗體。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丫丫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爸爸，左邊口袋。”
我愣了一下。
左口袋里除了那張全家福，還有一樣東西，是林薇失蹤那天留在床頭柜上的鑰匙，我一直隨身帶著，卻不知道它屬于哪扇門。
“鑰匙能打開真相?！彼耐谆謴统烧５暮谏?。
“媽媽說的。但現(xiàn)在我要睡一會了……”
她的話音未落，眼睛就閉上了，呼吸變得綿長，像是真的睡著了。
可我的手還在顫抖，她怎么知道鑰匙的事？那是林薇失蹤后，我唯一保留下來的秘密。
前方的腳步聲停了。
我貼著墻根慢慢挪動，發(fā)現(xiàn)拐角處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人，他正對著對講機報告我們的行蹤，我握緊注射器，慢慢靠近。
對方完全沒有察覺，直到針頭刺入脖子的瞬間才發(fā)出驚呼。
注射器里的液體和我在控制臺找到的一模一樣。
那人掙扎了幾下，瞳孔開始渙散，我趁機搜他的口袋，找到了一張磁卡和一瓶藥片。
藥瓶標簽寫著神經(jīng)阻斷劑，生產(chǎn)日期是三天前，和控制臺抽屜里的注射器同一批次。
我盯著那張磁卡，上面有個數(shù)字：13。這可能是通往真正真相的入口。
等著吧，我把丫丫重新背好，朝著車庫方向邁步，這次我一定要找出，你們到底對林薇做了什么。
身后的走廊深處，隱約傳來系統(tǒng)重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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