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我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腦袋里還裝著夢中慘絕人寰的場景,鮮艷的亮粉色強烈沖擊著我的視覺,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回過神來,我才想起我的任務。
不管黑白熊廣播,我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就準備去體育館。
拉開房門的那一刻,我看見對面的房門也被打開了一條縫。
里面的人走出來,和我四目相對。
一時間,我們相顧無言,但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驚訝。
“啊……你好,請問你也是在房間里醒來的嗎?”
“嗯,是的……”
他還是那么靦腆,就連我的眼睛也不敢直視。
“你也聽到廣播了吧?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圖書館集合嗎?”
“大概吧?!?/p>
“那我們走吧,既然我們都看見對方了,感覺再不說話會更尷尬?!?/p>
“啊……是嗎?”
“我叫赤松楓,是一名鋼琴家,請多多關照!”
“我,我叫最原終一,姑且算一名偵探……也請多指教!”
“嗯嗯!我們邊走邊說吧,最原同學?!?/p>
“啊,好?!?/p>
我并肩走在最原旁邊,有話就聊。
“那個……最原同學平時有什么愛好嗎?”
“嗯……看推理小說吧?!?/p>
“誒?就只有推理小說嗎?言情小說呢?”
“誒?!”
“哈哈,我開玩笑的啦!但最原同學看起來也像喜歡科幻小說的樣子誒?!?/p>
“嗯,科幻小說也不錯……”
“除了這個,你還有其它喜好嗎?”
“……暫時想不到。赤松同學呢?”
“誒,我嗎?當然是彈鋼琴啦!”
“嗯……”
“我們到體育館了呢……”
一路上和最原聊了很多,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來到了體育館。
觀察到最原不經意地抬手想要壓低不存在的帽檐,又悄悄把手放下的動作,我瞇了瞇眼。
從一開始他沒有戴著帽子,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樣,在醒來之前也經歷了一場相同的自相殘殺。
至于為什么他沒再戴帽子……我的心中隱約有了答案,但我還是把這個疑問留到了“某個時刻”。
……
破案應該需要很多精力的吧?
雖然問了最原喜歡聽什么風格的鋼琴曲,但他好像沒有聽過這些……
沒辦法,我只能用不同的錄音帶,把所有彈過的曲子再彈一遍錄下來。
希望這些音樂可以緩解他緊張的情緒和恢復精力。
……
春川同學說的沒錯,我不僅沒能帶大家離開這里,還消磨了大家高漲的熱情和斗志,真的太自以為是了。
雖然百田同學在向著我說話,最原也幫我解了圍……
但是……我好沒用……
好難受,好想哭……這是無法隱瞞、欺騙自己的事實。
在校舍房間門口,我又遇到了王馬和最原。
王馬笑著說出的話好像在嘲笑我,但他的眼睛其實并沒有在笑。
最原不擅長觀察別人的表情,他把王馬的話當真了,開始反駁王馬。
“沒事的,最原同學,我確實沒能幫助大家逃脫?!蔽铱嘈Γ斑€說什么‘出去之后就和大家做一輩子的朋友’這種大言不慚的話,真是……”
“才不是‘大言不慚’!”
“誒?!”
最原厲聲打斷,把我嚇了一跳,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他這么嚴厲的語氣。
“赤松同學時刻心系大家,如果沒有赤松同學,我們十幾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團結一心吧?”
“赤松同學就像是我們的領導者,把一盤散沙的大家凝聚在一起,才沒能讓主謀如愿看到我們自相殘殺!”
“所以,為大家著想的赤松同學也要振作起來,不要動搖你的信念!”
我呆呆地聽著最原的話,好像一道破空的閃電照亮了黑夜,讓我如夢初醒。
“赤松同學,”他繼續(xù)道,“等離開這里,我們……做一輩子的朋友吧!”
“……”
心中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溫熱的淚水奪眶而出,肆意在我臉上流淌。
我失態(tài)了……
“赤松同學……”最原輕聲說,“實在難受的話,就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吧,不要憋在心里,我愿意聽你傾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