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知道了...”明德帝僵硬地挺直了背脊,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察覺到心魔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耳朵,指尖微微發(fā)顫。
“百里...你快接旨吧,云哥真的會沒命的!”易文君焦急地催促著,語速飛快,聲音里透著難以掩飾的慌亂。
“我...我...”百里東君咬緊牙關(guān),眼神驟然變得堅毅,“我接?。。 彼昧o圣旨,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現(xiàn)在...放了云哥他們!”百里東君閉上眼,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喊道。
沒事,等事后...可以抗旨,鎮(zhèn)西侯府有幾十萬破風(fēng)軍...
再不行...就搶婚,反正...又不是沒搶過...
然而,阿柔的心思顯然并非如此簡單。她所渴求的,遠不止是百里東君這個人,而是那份深沉而熾熱的情感!這份感情,如同燃燒的火焰,在她心中久久不息,成為她最為珍視的存在。
此刻回想起來,仍覺可笑至極。那份她拼盡全力想要守護的心意,到頭來,竟什么都比不上。
阿柔的眼神逐漸冷卻,心底那簇?zé)霟岬幕鹧嬉踩缤缓忠u般漸漸熄滅,化作一片冰冷的灰燼。
“好,說話算話。”心魔唇角微揚,輕輕打了個響指。剎那間,司空長風(fēng)的意識如潮水般回涌,他猛地清醒過來,目光警惕而銳利地盯住心魔。
心魔此時心情極好,無視了他的無禮。
阿柔閉上眼,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
“阿柔...”百里東君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卻被心魔擋在身前。
“百里公子,你可是有未婚妻的,請注意分寸哦!”心魔輕笑著嘲諷道。
百里東君望著阿柔決然離去的背影,她甚至連頭也未曾回過。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冰冷而沉悶。他明白,阿柔或許已經(jīng)選擇了放棄,放下了曾經(jīng)的牽絆與期待…
可……他也是被逼到了絕境,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在這樣的局面中走向死亡。心中的痛苦與掙扎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別無選擇。
“你到底是誰?”百里東君壓抑著怒火低吼道。
“那自然是一個成人之美的好人了!”心魔輕佻地挑起百里東君的下巴,語氣中滿是戲謔與玩味。然而,他的動作卻被百里東君毫不猶豫地揮開,那一瞬間的力道夾雜著隱忍的怒意與深深的抗拒。
心魔并未顯露出絲毫惱怒之色,只是目光淡淡地掃過阿柔消失的方向。那身影已然隱沒,她的耐心也隨之消散,再無半分繼續(xù)糾纏的興致。
她環(huán)顧四周,將塵不染召喚過來,丟給百里東君,“百里公子...劍,拿好了!”
她微微側(cè)目,瞥了葉鼎之一眼,隨即轉(zhuǎn)向明德帝,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葉鼎之于我有恩,我向來恩怨分明。今日,我保他一命?!?/p>
話音未落,她已相明德帝甩出一張符紙,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不信。心魔的種種作為,他們可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哪有一丁點兒像是來報恩的模樣?臨走時拋下這么一番言語,實在是讓人無語至極。
魔教東征最終以天外天的覆滅落下帷幕,而卷入這場紛爭的各國所承受的損失卻各有不同,輕重不一。
那曾經(jīng)威震一方的天外天,如今化為一片廢墟,留給世間的唯有無盡的唏噓與警示。
然而,在這片硝煙尚未散盡的大地上,每一國、每一族都在清點著自己在這場浩劫中的代價——有的元氣大傷,幾乎難以恢復(fù);有的則勉強支撐,尚存一線生機。
這是一場無法全身而退的博弈,也是一次改變格局的慘烈終章。
...
“阿柔~強扭的瓜甜不甜嗎?”心魔嬉皮笑臉地湊近問道。
“苦!”阿柔簡短地應(yīng)道。
“正常,甜過了就苦,不過...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是甜的,絕對不苦哦~”心魔的聲音里透著蠱惑。
“你到底有何企圖?”阿柔走到河邊,腳步戛然而止。她微微俯身,纖細的手指在地面摸索片刻,隨后拾起幾顆圓潤的石子。一顆、兩顆、三顆……石子被接連擲入河中,每一次落水都激起層層漣漪,如同她此刻內(nèi)心波動的投影,一圈圈向外擴散,卻又無從捉摸。
“你怎能如此誤解我呢?真的讓人心痛至極。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好??!”心魔輕嘆一聲,從阿柔掌心拾起一顆石子,指尖微動,將它輕輕拋向水面。石子在波光中劃出一道弧線,濺起點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