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結(jié)束時,外面的雨還在飄,官橋給了裴霽一把傘,被他隨手送給了展館門口焦急的路人。
只因他在門口看見個熟悉的人,男人身量挺高,秀眉俊目,撐著把黑傘站在門口,懷里捧著十七朵洋桔梗,桔?;ò瓯挥暾礉窈笠琅f美麗,格外引人注目。
“雪芥,我們聊一聊吧?!笔Y勝道。
裴霽不意外蔣勝能找到這里,他的行蹤實在太好猜,家、畫展,少有第三個地方了,這里蔣勝也陪他來過兩次。
只是他不該帶花的,他該帶畫。
裴霽還是一貫好脾氣地開口,纖細的身軀站在寬闊的屋檐下,顯得更加瘦弱。
裴霽“阿勝,把我的畫還回來,好么。”
“我舍不得,”蔣勝苦笑,不知道說的是畫還是人,“明明畫那幅畫時,還有我在身邊?!?/p>
只是一場意外,公司與大名鼎鼎的郭氏同臺競技,膠著的戰(zhàn)況吸引了池騁的注意,采取了些不太光明的手段,其實也不犯法,只要自身過硬便安枕無憂,但他沒想過,原來兄長的經(jīng)營真有問題,
他的榮光因姓而來,也因姓而去。
裴霽“舍不得也還給我吧,放你那里,我也舍不得?!?/p>
蔣勝無話可說,他其實不習慣糾纏,也不喜歡挽留,只是太舍不得。
裴霽一直說自己養(yǎng)不起他,但蔣勝清楚知道,他其實并不物質(zhì),畢竟自己就足夠富裕,他要找一個人養(yǎng)著,只是需要一份鋼筋水泥般結(jié)實的愛。
要有足夠多的錢,足夠多的時間和足夠多的情感澆灌,蔣勝認為自己已經(jīng)做得挺好,可裴霽太挑剔了。
他還是保持著體面:“我會寄給你。”
裴霽“我找人上門拿?!?/p>
裴霽“阿勝,喜歡我很辛苦的,恭喜你解放了?!?/p>
蔣勝沒覺得解放:“你將我困住了。下一個人,比我好么,比我有錢,比我對你好。”
裴霽“很有錢,還算對我好。”
他沒有比較。
裴霽從蔣勝懷里抱過那束洋桔梗,放在鼻尖輕嗅,很香,果然是十七朵。
蔣勝眼睛亮了一瞬,就聽裴霽一句話將他剝皮拆骨。
裴霽“送給我的,我可以送給別人么?!?/p>
他拆開蝴蝶結(jié),將花分給了檐下等雨停的人,只剩了一朵,他送給蔣勝。
裴霽“祝你好運,陌生人?!?/p>
雨下得很小,裴霽兀自離開了。
為免感冒,他打算去上次的診所拿點藥,不止為藥,更為醫(yī)生。
那個小醫(yī)生挺有意思的。
只是剛推開門,他就挑了挑眉。
花襯衫男人將姜小帥逼到墻邊,正一步步靠近,姜小帥不得不伸手定住他的腰,就是看起來有點欲拒還迎。
男人笑得蕩漾,那張風流臉更顯俊逸,裴霽認出來了,是郭城宇。
他低著頭,一副要吻上了的樣子,手卻往上伸,拿過了墻上掛的錦旗。
姜小帥一臉氣憤地推開他。
郭城宇笑了笑,當著他的面念錦旗上的字,語氣繾綣。
郭城宇“妙、手、回春?”
他驀地抓住姜小帥的手,得寸進尺地十指相扣,按在了胸膛上。
郭城宇“姜醫(yī)生,能不能用你的妙手。”
手一步步往下。
郭城宇“幫、我、回、春?”
手指觸碰到那東西,姜小帥羞憤至極,直接干脆利落地甩了郭城宇一巴掌,聲音清脆。
滿堂安靜之時,裴霽微妙地咳嗽了聲。
郭城宇回頭看見他有些意外,又往后瞧了一眼,他當然沒有忘記裴霽的樣貌。
郭城宇“池騁也來了?”
裴霽“沒有?!?/p>
裴霽走了進來,姜小帥看著他,難免尷尬,就聽裴霽道:
裴霽“想不到郭少年紀輕輕就患有隱疾,小帥醫(yī)生真厲害,這都能治?!?/p>
郭城宇“呵?!?/p>
郭城宇氣得笑出聲,姜小帥則故作鎮(zhèn)定地推了推眼鏡。
姜小帥“你怎么又來了?”
裴霽“淋了雨,我怕感冒?!?/p>
姜小帥不語,熟練地拉人過去寫病歷,郭城宇則給池騁發(fā)了個微信。
姜小帥“怕感冒你還淋雨,這次又是故意的?”
裴霽“小帥醫(yī)生冤枉~”
姜小帥不懂裴霽怎么尾音都在顫,都撒嬌似的,他們不熟吧?而且……撞號了。
姜小帥“怎么回事兒你?”
他沒開別的,就拿倆沖劑往柜臺上一放,甚至用紙杯給裴霽沖了一杯。
他壓低聲音,話糙理也糙。
姜小帥“我不想被你男人打?!?/p>
池騁看起來像逮人就打的犯罪分子嗎?
裴霽坐凳子上喝著藥,自己搖了搖頭,他隨手摸過姜小帥兜里插的筆,在桌上的草稿紙上畫了幾筆。
姜小帥不甚在意,他擔心吳所畏呢,應該求女朋友復合又失敗了,如果郭城宇這流氓沒來,他現(xiàn)在早該在里面聽八卦給人出謀劃策。
姜小帥“你好了嗎?”
裴霽點點頭。
裴霽“妙手回春啊小帥醫(yī)生!”
姜小帥黑著臉,裝溫柔這么久,他爹的真忍不住了。小朋友他是真有愛,但這算什么小朋友,這是心機狗。
他微微一笑。
姜小帥“好了就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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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勝:舔狗這一塊。
都是體面人,前男友沒有大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