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收銀臺下?lián)醢宓哪翘幑魏郏瑯O有可能就是他在涂抹毒物時，不小心讓能量棒包裝袋尖銳的鋸齒邊角刮蹭到的！遺留了毒物粉末和包裝材料，可能含有特殊合金涂層或添加劑的碎屑！”

她語速極快地分析著，眼神亮得驚人，立刻拿起對講機，聲音斬釘截鐵：“機動組！立刻追蹤畫面中的灰衣男子！調(diào)取周邊所有路口、商鋪監(jiān)控！重點排查案發(fā)時段購買過同款運動飲料、能量棒和解酸胃藥組合的人！”

“另外，走訪死者所有社會關(guān)系，尤其是可能知道他低血糖和夜班吃能量棒習慣的人！兇手對他有了解！”

布置完任務(wù)，朝暮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向松田。

這一次，她的目光少了些慣常的對抗，多了幾分復(fù)雜難言的情緒。

有對他敏銳判斷的認可，有對案件轉(zhuǎn)向的沉重，還有一種被共同揭露的殘酷真相所連接的微妙感覺。

她抿了抿唇，想說點什么。

“反應(yīng)不慢嘛，優(yōu)等生?！彼商镒旖怯止雌鹉悄☉T有的、帶著點欠揍的調(diào)侃弧度。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看來除了寫報告條理清楚，破案腦子也挺好使。繼續(xù)保持?！?

依舊是熟悉的“優(yōu)等生”稱呼，依舊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腔調(diào)，但朝暮這一次清晰地捕捉到他墨鏡邊緣微微上揚的弧度，以及那低沉嗓音里一絲幾不可察的…溫度？

她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反唇相譏，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但那眼神里，似乎少了幾分真正的怒意，多了些被看穿的微惱和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赧然。

她迅速轉(zhuǎn)身，投入到更緊張的追蹤部署中，心跳卻比平時快了幾分。

松田看著她在臨時指揮點前忙碌而專注的側(cè)影。

墨鏡后的目光在她束得一絲不茍、此刻卻因低頭查看地圖而滑落一縷碎發(fā)的頸后停留了片刻，嘴角那點玩味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許。

他仰頭喝光了罐中冰冷的咖啡，隨手將空罐精準地投入遠處的垃圾桶。

警方的行動高效而縝密。

很快，灰衣男子離開便利店后的部分行蹤被拼接出來：他步行穿過兩條街道，拐進了一個監(jiān)控設(shè)備老舊、覆蓋率極低的“筒子樓”密集住宅區(qū)后，如同滴入沙漠的水珠，徹底消失了蹤影。

購買的物品組合在周邊其他便利店也有零星記錄，但時間、地點分散，無法鎖定特定嫌疑人。

便利店的線索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掐斷，再次陷入僵局。

在氣氛凝重的案情分析會上，朝暮詳細匯報了案件反轉(zhuǎn)的關(guān)鍵發(fā)現(xiàn)、對灰衣男子的追蹤進展以及當前困境。

當提到氰化鉀的來源難以追溯和那個特殊合金銥釕合金碎屑時，一直靠在會議室后排墻壁上、雙臂環(huán)抱、閉目養(yǎng)神仿佛置身事外的松田陣平，突然睜開了眼睛。

“氰化鉀來源確實不好查，黑市、實驗室管理漏洞都有可能?！彼穆曇舨桓?，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站直身體，走到前面，手指點了點投影幕布上合金碎屑的顯微照片：“但這個合金碎屑…科搜研的報告說成分特殊，含銥和釕？這種合金硬度極高、耐腐蝕性極強，通常只用于精密儀器的高負荷軸承、或者…”

他頓了頓，墨鏡后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朝暮臉上，帶著一絲深意：“某些對計時精度要求達到毫秒甚至微秒級別的高端裝置里的微型齒輪。比如…某些特殊定制的計時器核心部件。來源渠道，同樣非常狹窄?！?

他的話如同一道強光，為迷茫的追蹤撕開了一道新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