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外三十里,有一處極不起眼的梨花小莊。
莊墻斑駁,木門半朽,門額上卻懸著一塊御筆親題的鎏金匾額——“鳳棲”。
民間傳說,匾是皇帝少年時所立;可再往下追問,連皇城司的暗探也只搖頭。
莊里只住了兩個人:女主人與一名佩刀的侍衛(wèi)。
女主人每日晨起練劍,侍衛(wèi)掃地、劈柴、煮茶,傍晚便倚在梨樹下吹笛。
笛聲一起,花雨紛飛,像極了當年塞北的雪。
宋景回只帶了兩名影衛(wèi),皆黑紗覆面,遠遠守在莊門。
他自己穿一襲素青便袍,腰間懸的卻仍是那把鎮(zhèn)國劍“無疆”。
皇后姜晚執(zhí)一柄竹帚,正在掃階前落花。
她著月白窄袖武服,袖口與領緣以銀線暗繡飛鷹,頭發(fā)僅用一根烏木簪挽起。
聽見腳步聲,她未抬頭,只淡淡問。
:“何人?”
聲音不高,卻壓得院中梨樹俱靜。
宋景回停在三步外,答。
:“朕?!?/p>
姜晚這才抬眼。
那雙眼尾略挑的鳳目里,沒有驚喜,亦無惶恐,只有一泓秋水般的倦意。
她笑了笑,笑意卻冷:“陛下?怎有這心情來我這小院?”
她故意把“小院”二字咬得極重,仿佛提醒對方:此處不是皇宮,她也不是當年鳳冠霞帔的皇后,只是一個被史書抹去姓名的人。
宋景回垂眸。
:“當年不是說了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納你的妃子,我玩我的侍衛(wèi)?!?/p>
姜晚,竹帚一揚,將幾片花瓣掃到他靴面上。
:“我這小院容不下龍靴,您踩臟了我的地。”
宋景回不動,只凝視她。
:“北邊快要撐不住......你和你侍衛(wèi)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