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原小姐,你確定要去那里的寺廟嗎?”和笠原澈一起坐在警車后座的柯南問道:“那里很遠的誒,而且要爬山”
坐在副駕駛的上原由衣此時也開口說道:“沒錯,雖然那座寺廟很有名,但現在已經下雪了,恐怕上山的路也不好走。”
“所以我建議笠原小姐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回去的好”
“不了”笠原澈說著,轉頭看向了窗外?!叭绻蝗サ脑挘視械胶苓z憾的。”
“……那我們也就由著笠原小姐你了”
“笠原姐姐注意安全哦”
“我會的”
車停下,笠原澈裹緊大衣后走了下去。
這里的風更大更寒冷了。早晨的微光尚未劃過地平線,仍有些黑漆漆的。車道旁的路燈暖黃,把雪也照耀得溫柔。
笠原澈跟隨著地圖爬上了山上的臺階
臺階上積著厚厚的雪,笠原澈稍一用力便顯現出一個腳印。路走得很慢,一路上只有冷冽的風在吹動,干枯的樹枝也凍得瘦削。
寺廟很莊嚴的屹立在雪山上,路很遠。
很冷,冷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一呼出氣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著在視野中越來越大的寺廟,笠原澈的回憶也在慢慢涌上來。
那也是初冬的時候。
幾人原本說好在那天聚會,有警校五人組,也有雨宮百悅,望月湫和島白伊香。
此時的望月湫剛在執(zhí)行任務中親手殺死了自己父母,又在他們的請求下,被迫以假死脫身進入酒廠。
望月湫忘不掉,她無力的舉著槍,而她的母親一臉溫柔的將額頭頂上槍口。
她嗚咽著出聲,想要將手抽回來,而她的母親,望月琳娜。
那個金發(fā)碧眼的美婦人,在這一刻盡顯卑微與哽咽。
“湫,媽媽舍不得你,不知道怎么給你說這件事,生生拖到了今天……”望月琳娜說著,眼淚滑落下來,砸在望月湫的手背上。
溫熱的,濕濕的
“你不要怪媽媽,好不好?我和你爸爸也沒辦法,我們也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為了更多人的利益我們……沒辦法。如果沒有人去將黑衣組織給揭露出來的話,他們所犯的罪行只會越來越多,迫害到的人也會越多,家庭也越多……”
“可、可是,為、為什么……”
望月湫的淚水不斷上涌,聲音發(fā)抖,拿住手槍的手也在不斷顫抖。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你們死去呢……
聲音稀碎,聽不出全部
望月湫感覺全身上下都在顫抖,她恨不得跪下來,告訴她,不要,她不要。企圖用全身的力氣去求她。像是要撕裂前的絕望,像是心臟被狠狠地捏住,眼淚怎么也止不住,怎樣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湫”望月琳娜又將身體湊近了望月湫,聲音依舊溫柔:“你要好好活下去,要揭發(fā)這黑暗的組織……”
“砰——”
槍響,一切聲音都安靜了
似乎連呼吸都沒了
只有噴射出來的血液濺在她的臉上,讓她感受到這一切都不是假的。心臟似乎也停止了跳動,大腦里一片空白。
笠原澈想起這些,感覺到嗓子有些干澀。
太陽終于從地平線上出來,放射出無數的金光,照在白雪上亮晶晶的。
笠原澈往上爬,每一步都很艱難。
腦海里又出現父親拿著槍一臉平靜自殺時,那種灑脫與解放。
她的父親望月散間是秘密調查黑衣組織的小組,而他就是負責人。
父母之間感情一直很好,可他們忘了,他們死后,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風不那么寒冷了,只是越往上走,雪越厚,笠原澈行走得很緩慢,在這道路上不知為何總能想起很多往事。
望月琳娜和望月散間在去世前,對她說的一直都是“對不起”
他們知道讓自己的女兒繼承他們的意志去到組織,成為臥底,做那么危險且耗費精力的任務,很難。
可他們也沒有辦法
所以,最終只能化為一句對不起
可是此刻的笠原澈想說
她早就不怪他們了
“為什么呢,為什么你們那么多年都不來我夢里看我?”笠原澈越往上走,心中的情緒越被牽動。
“小氣鬼,你們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想你們,為什么不來看看我。和我生氣嗎?可我都沒生你們的氣,你們憑什么生氣?”
“媽,你為什么要在去世前準備那么多做好的餃子,我又吃不完……爸,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喜歡做飯,給我留那么多你記的食譜干什么……”
雪又開始下了
笠原澈的聲音在風雪里顯得很是微弱,可那從來都是穩(wěn)重平靜的語氣里,在此刻多了幾分破碎。
腦海里又出現很多細碎的畫面
雨宮百悅和島白伊香陪著自己打掃廁所,和黑豐然則,他們的師父一起爬山。整蠱他們師父時。
三人一起翻墻逃課,在春光里更顯嬌艷。
和島白伊香一起去很多地方找小酒館喝酒,然后被雨宮百悅逮著罵。
日暮下,三人精準破完案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跑到警視廳里耀武楊威。一起揮動木劍,汗水流下。在太陽下暴曬,皮膚開裂……在下大暴雨,池塘深處被淹時,一起拿著浴盆在里面劃船、翻船。
雨宮百悅一臉漫不經心的和萩原研二聊著天,手上敲著筆記本電腦時。島白伊香坐在松田陣平對面,一臉不耐煩的和他斗嘴。
自己,是不是瞥向降谷零,對視后又不約而同的別開視野。
他們好像想交了一瞬,彼此又分開。
終于要到寺廟了,笠原澈爬了許久,或許已經爬了快兩個小時才到寺廟的門口。
晨光從寺廟深處迸發(fā)出來,高大的菩提樹在寺廟旁。典型的日式建筑,開闊的視野,未進門內就聞到了一股香煙味。青煙裊裊,古燈佛處。
心好像平靜了許多
笠原澈微微喘著氣,從包內拿出藥來
還未吃下去,就發(fā)現原本只是張開些許縫隙的木門被一個人輕輕推開,隨著門被推開的角度越來越大,古寺里的清幽卷席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