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見劉昭月氣鼓鼓的，又趕緊給她夾了塊蜜汁山藥，軟聲哄著：“快吃快吃，這山藥甜著呢，涼了就不好吃了?！眲⒄言聬烆^嚼著，筷子戳著碗里的飯，眼神卻飄向窗外，顯然還在為林小姐的事耿耿于懷。沈棠無奈，只能一邊自己吃，一邊時不時給她添菜，一頓飯就在劉昭月的心不在焉里結(jié)束了。

付了錢走出酒家，候在門口的阿離立刻迎上來，臉上堆著附和的笑：“皇后娘娘，劉姑娘，吃得還順心嗎？”可看清劉昭月耷拉著的臉，他臉上的笑頓了頓，疑惑地看向沈棠。沈棠悄悄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多問，阿離會意，便不再說話，默默跟在兩人身后。

街上依舊熱鬧，可兩人之間的空氣卻有些凝重。沈棠清了清嗓子，想打破這安靜，恰好瞥見旁邊有個鮮花攤，便快步走過去，拿起一束開得正好的粉薔薇，湊到劉昭月臉頰旁，笑著說：“你看這花多好看，配著你，才叫‘鮮花配美人’呢！”

劉昭月瞥了眼薔薇，嘴角動了動，卻沒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沈棠不氣餒，又看見旁邊攤位掛著各色絲巾，趕緊拿起一條天青色的，追上去遞到她面前：“昭月，你瞧這條！這料子又軟又亮，顏色也襯你，多好看??！”

一直跟在后面的阿離也連忙附和：“是啊劉姑娘，這絲巾確實美，瞧著跟沈?qū)④姵Ｓ玫哪菞l素色絲巾，料子好像是一樣的！”

“沈大哥？”劉昭月猛地停住腳步，原本耷拉的眼皮一下子抬起來，抓過那條天青色絲巾，低頭摸了摸料子，又抬頭看向攤主，語速飛快：“老板，這條多少錢？我要了！”說著就從布包里摸出碎銀遞過去，動作干脆利落，半點不含糊。

沈棠看著她瞬間亮起來的眼神，又看了眼身旁憋著笑的阿離，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沈棠剛想再說些什么，忽然有個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擺——是個小孩約莫五六歲，梳著亂糟糟的小發(fā)髻，圓臉蛋上沾了點面屑，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抓著沈棠裙擺的小手軟軟的，帶著點怯生生的勁兒：“姐姐……你、你身上好香呀，像我娘種的梔子花?！?/p>

沈棠被這突如其來的親近逗笑了，彎腰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放得柔緩：“小朋友，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呀？你爹娘呢？”

小孩攥著饅頭的手緊了緊，小嘴微微撅起：“我娘去買布了，讓我在這兒等她，可是……可是我等了好久，她還沒回來?！闭f著，他又抬眼看向沈棠手里的薔薇，眼神里滿是好奇，“姐姐，這花是給你的嗎？真好看，我能摸一摸嗎？”

“當(dāng)然可以?！鄙蛱陌鸦ㄟf到他面前，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花瓣，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心里也軟乎乎的。

劉昭月原本還帶著點氣，見這小孩模樣可愛，臉色也緩和了些，湊過來從布包里摸出塊糖，剝了糖紙遞給他：“喏，給你吃，甜的?！?/p>

小孩眼睛一亮，接過糖飛快地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說：“謝謝姐姐！姐姐你也好看，像畫里的仙女！”

這話逗得劉昭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之前的郁氣散了大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你這小家伙，嘴倒挺甜。”

正說著，不遠(yuǎn)處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阿福！阿福你在哪兒？”小孩一聽，立刻松開沈棠的裙擺，朝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邊跑邊回頭喊：“姐姐再見！我娘來啦！”

看著小孩蹦蹦跳跳的背影，沈棠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真可愛。”劉昭月也點了點頭，手里還攥著那條天青色絲巾，語氣輕快了不少：“算他識貨，知道咱們好看。對了，前面還有家賣糕點的，聽說他們家的綠豆糕不錯，咱們?nèi)ベI點？”

沈棠見她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連忙應(yīng)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嘗嘗?！卑㈦x跟在后面，看著兩人重新熱絡(luò)起來的樣子，也悄悄松了口氣，腳步輕快地跟了上去。宮墻外的市井

看著小孩蹦蹦跳跳的背影，沈棠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真可愛?！眲⒄言乱颤c了點頭，手里還攥著那條天青色絲巾，語氣輕快了不少：“算他識貨，知道咱們好看。對了，前面還有家賣糕點的，聽說他們家的綠豆糕不錯，咱們?nèi)ベI點？”

沈棠剛要應(yīng)聲，忽然拍了下額頭，懊惱道：“哎呀，差點忘了！昨日說好要給漆言帶桂花糕，方才買了還不夠，他還愛吃綠豆糕，正好這家要是好，多買些回去！”

劉昭月聽了，故意打趣她：“喲，才出來半天就惦記皇上了？方才是誰說宮墻無趣，想多逛會兒的？”

沈棠臉頰微紅，輕輕拍了她一下：“別瞎說，不過是記著答應(yīng)他的事。再說……他處理朝政也累，帶些糕點回去，他忙完了也能墊墊肚子?！?/p>

兩人說著，便快步走到前面的糕點鋪。鋪子不大，卻飄著濃郁的甜香，柜臺里擺著各色糕點，綠豆糕被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裹著油紙，透著淡淡的綠色。沈棠拿起一塊聞了聞，清甜的豆香撲鼻而來，滿意地點點頭：“老板，這綠豆糕我要兩盒，再把你們家的桂花糕也包一盒?！?/p>

老板麻利地打包好，笑著說：“姑娘好眼光！咱們家的綠豆糕用的是新收的綠豆，甜而不膩，好多客人都回頭買呢！”沈棠付了錢，把糕點遞給身后的阿離提著，轉(zhuǎn)頭看向劉昭月：“這下好了，該買的都買了，咱們再逛會兒，晚些就回宮？”

劉昭月咬著剛買的糖人，點頭應(yīng)道：“行！不過得先陪我去看看前面的皮影戲，我上次來沒看成，今兒可得補上！”沈棠笑著應(yīng)好，三人順著街邊的人流往前走，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市井的熱鬧聲裹著糕點的甜香，讓這宮外的時光更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