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力學

日內(nèi)瓦回國的航班上，江潭盯著手中的邀請函發(fā)呆。紙張頂端的燙金logo在閱讀燈下閃閃發(fā)亮——"量子前沿研究所，為期一年的訪問學者計劃"。這是全球物理學界最頂尖的實驗室，每年只邀請三位年輕學者。

空乘推著餐車經(jīng)過："先生，需要飲料嗎？"

江潭搖搖頭，將邀請函小心地塞進公文包。他看了眼手機，雷獅十分鐘前發(fā)來消息：【落地了，在出口等你?！?/p>

飛機緩緩降落在跑道上，江潭的心卻懸得更高。這份邀請來得太突然，而雷獅的好萊塢邀約也是昨天才確定。兩件本該令人雀躍的喜事，卻因為時空的交錯變成了難題。

取完行李，江潭一眼就看到了出口處那個修長的身影。雷獅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但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在人群中依然醒目。Alpha也看到了他，立刻大步走來，不由分說地將Omega摟進懷里。

"想死你了。"雷獅的聲音悶在江潭的頸窩里，葡萄酒味的信息素溫柔地包裹著對方。

江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Alpha的氣息，兩周分離的思念在這一刻得到緩解。但很快，他感覺到雷獅的身體微微一僵——Alpha注意到了他公文包里露出的邀請函一角。

"回去再說。"雷獅松開他，接過行李箱，手指卻緊緊扣住江潭的手腕，仿佛怕他跑掉。

——

回到家，江潭剛放下行李，就被雷獅按在門板上深吻。Alpha的唇舌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Omega的存在。江潭順從地張開嘴，手指插入雷獅的黑發(fā)，薄荷咖啡的信息素不自覺地釋放出來。

"瘦了。"雷獅結(jié)束長吻，拇指摩挲著江潭眼下淡淡的青色，"瑞士的東西不好吃？"

江潭搖搖頭："實驗太忙。"他猶豫了一下，"你呢？拍攝順利嗎？"

"殺青了。"雷獅拉著江潭走向沙發(fā)，"正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我收到了好萊塢的邀約——"

"量子前沿研究所邀請我——"

然后同時停住。雷獅苦笑一聲："看來我們都遇到了甜蜜的煩惱。"

江潭從公文包里取出那份邀請函，雷獅則打開手機里的郵件。兩人交換著看完，客廳陷入了沉默。

好萊塢大片《星際邊緣》，六個月拍攝期，地點涵蓋洛杉磯、冰島和澳大利亞。而江潭的訪問學者計劃為期一年，地點在波士頓。

"時間完全重疊。"江潭輕聲說。

雷獅把玩著江潭的手指："你怎么想？"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江潭盯著兩人交握的手，"你的第一部國際制作，對你進軍好萊塢很重要。"

雷獅挑眉："我是問你對你的邀請怎么想。"

江潭沉默了一會兒："量子前沿是行業(yè)頂尖，如果能去...對我的學術生涯會有很大幫助。"

雷獅點點頭，表情難以捉摸："所以我們都想去。"

"但這樣就要分開至少半年。"江潭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窗外，暮色漸漸籠罩城市。雷獅起身開了燈，暖黃的光線灑在兩人之間。他走回沙發(fā)，卻沒有坐下，而是單膝跪在江潭面前，雙手捧起Omega的臉。

"看著我，江潭。"雷獅的聲音異常溫柔，"你想要這個機會嗎？真的想要嗎？"

江潭淡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掙扎："我...不知道。"

雷獅輕吻他的眉心："說實話。"

"想。"江潭終于小聲承認，"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雷獅笑了，眼角泛起細紋："這才是我認識的江潭。"他站起身，"餓了吧？先吃飯，明天再討論這個問題。"

江潭疑惑地看著Alpha走向廚房的背影——這不像雷獅的風格，他通常喜歡速戰(zhàn)速決。

——

晚餐是雷獅叫的外賣，江潭最喜歡的日料。飯桌上，雷獅興致勃勃地講著劇組趣事，絕口不提兩份邀約的事。江潭配合地聽著，卻食不知味。

收拾完餐桌，雷獅突然說："我約了帕洛斯討論劇本，可能晚點回來。你先休息，倒時差。"

江潭點點頭，看著Alpha穿上外套離開。門關上的瞬間，他立刻拿出筆記本電腦，搜索《星際邊緣》的相關信息。制作團隊、拍攝計劃、預期票房...所有數(shù)據(jù)都顯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足以讓雷獅在國際影壇站穩(wěn)腳跟。

江潭咬著嘴唇，打開日歷開始計算時間。如果他去波士頓，而雷獅去拍戲，他們將有至少六個月無法見面。雖然可以視頻，但異國時差和各自的工作強度...

另一邊，雷獅坐在咖啡廳里，面前是江潭的導師陳教授。

"江潭在日內(nèi)瓦的表現(xiàn)非常出色。"陳教授推了推眼鏡，"他的理論為量子退相干研究提供了新思路，所以量子前沿才會破例邀請他這樣的年輕學者。"

雷獅攪動著咖啡："如果他去波士頓，工作強度會很大嗎？"

"非常大。"陳教授直言不諱，"但回報也很豐厚。完成這個項目后，他基本上可以在全球任何頂尖學府獲得教職。"

雷獅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如果...他不去呢？"

陳教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那將是非常遺憾的。不過，"他意味深長地補充，"江潭很特別，他既能在學術上取得成就，又能兼顧家庭。這次在日內(nèi)瓦，他每天不管多忙都會和你聯(lián)系，對吧？"

雷獅一怔，想起那些深夜的視頻通話。他一直以為江潭只是抽空打給他，沒想到是特意為他留出的時間。

回到家時已是深夜，雷獅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門，發(fā)現(xiàn)江潭靠在床頭睡著了，筆記本電腦還開著，屏幕上是《星際邊緣》的維基百科頁面。雷獅心頭一暖，小心地合上電腦，卻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份手寫的日程表——江潭精心規(guī)劃的，如何利用假期飛往雷獅各個拍攝地探班的計劃。

Alpha站在那里，久久凝視著Omega熟睡的臉龐。江潭的眼睫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嘴角微微抿著，即使在夢中也不放松。雷獅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看似冷淡的Omega愛他有多深。

他輕輕上床，將江潭摟進懷里。Omega無意識地靠過來，額頭抵著雷獅的肩膀，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

第二天早晨，江潭被咖啡的香氣喚醒。他迷迷糊糊地走到廚房，看到雷獅正在煎蛋，桌上擺著兩份精致的早餐。

"早安。"雷獅回頭微笑，"睡得好嗎？"

江潭點點頭，在餐桌前坐下。兩人安靜地吃完早餐，雷獅突然開口："我考慮過了，你可以去波士頓。"

江潭的叉子停在半空："什么？"

"量子前沿的邀請。"雷獅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應該去。"

江潭放下餐具："那你的好萊塢電影呢？"

雷獅聳聳肩："我可以推掉。正好有部國內(nèi)的本子找我，拍攝地在北京，時間更靈活。"

江潭盯著Alpha的臉，試圖找出任何勉強的痕跡："你不想拍《星際邊緣》？"

"想啊。"雷獅喝了口咖啡，"但你的研究更重要。"

江潭的手指緊緊攥住餐巾："你在撒謊。"

雷獅挑眉："嗯？"

"我看過資料，《星際邊緣》的制作團隊是你一直想合作的，角色也完美契合你的戲路。"江潭的聲音有些發(fā)抖，"這是你進軍國際市場的最佳機會。"

雷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彼此彼此。我昨晚見了你導師，量子前沿的項目能讓你少奮斗十年。"

兩人對視著，同時意識到對方做了什么——他們都去調(diào)查了對方的機會有多珍貴，都準備為了對方放棄自己的夢想。

"笨蛋。"江潭的眼眶紅了。

"彼此彼此。"雷獅伸手擦去Omega眼角的濕意，"所以我們該怎么辦？"

江潭深吸一口氣："我們都去。"

雷獅怔?。?什么？"

"你去拍《星際邊緣》，我去波士頓。"江潭的聲音越來越堅定，"六個月而已，我們可以每天視頻，我利用假期去探班..."

"會很辛苦。"雷獅皺眉，"而且你的研究..."

"我能平衡好。"江潭直視Alpha的眼睛，"就像你能平衡好拍攝和家庭一樣。"

雷獅久久地凝視著江潭，突然將Omega拉進懷里，力道大得幾乎讓人窒息："你確定嗎？"

江潭在他懷里點頭："我想試試。"他頓了頓，"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

"我們要制定詳細的聯(lián)系計劃。"江潭認真地說，"每天至少一次視頻，不管多忙。還有，誰都不能因為工作忽視健康，像在日內(nèi)瓦那樣的事不能再發(fā)生。"

雷獅輕笑："遵命，教授。"他親了親江潭的發(fā)頂，"我也有個條件——重要節(jié)日必須一起過，不管在哪里。"

"成交。"

兩人相視而笑，那份無形的壓力突然消散了。雷獅捧著江潭的臉，額頭相抵："我們會挺過去的，對嗎？"

江潭閉上眼睛，感受著Alpha的呼吸："嗯。因為我們會一起努力。"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兩人身上，照亮了茶幾上的兩份邀約。這個決定并不容易，但此刻他們都確信——愛情不該是夢想的枷鎖，而應是追逐夢想的勇氣之源。

——

接下來的兩周，兩人忙于出國前的準備，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珍惜共處的時光。雷獅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每天準時回家；江潭則調(diào)整了實驗計劃，確保出發(fā)前能多陪陪Alpha。

出發(fā)前夜，雷獅靠在床頭，看著江潭認真整理行李的背影。Omega穿著他的T恤，下擺剛好遮住臀部，修長的雙腿在燈光下白得晃眼。

"東西都帶齊了？"雷獅問。

江潭點點頭："基本都托運了，隨身就帶電腦和一些資料。"他頓了頓，"帕洛斯說會照顧你，讓你別太想我。"

雷獅挑眉："你什么時候和帕洛斯這么熟了？"

"他加了我微信。"江潭抿嘴一笑，"說要看住你，防止好萊塢的Omega們趁虛而入。"

雷獅一把將Omega拉到床上："看來我得好好證明一下自己的忠誠度了。"

江潭笑著掙扎："別鬧，我明天早班機..."

話音未落，雷獅的吻已經(jīng)落下。這個吻不同于往日的急切，而是溫柔纏綿，仿佛要將未來半年的思念都傾注其中。江潭漸漸放松下來，手指插入Alpha的紫得發(fā)黑的短發(fā)，回應著這個深吻。

"我會想你的。"分開時，雷獅低聲說，紫羅蘭色的眼睛里盛滿罕見的脆弱。

江潭心頭一顫——這是雷獅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依賴。他湊上去輕吻Alpha的眼瞼："我也會。"然后一路向下，吻過鼻梁，吻過唇角，"每天都會。"

雷獅翻身將Omega壓在身下，葡萄酒味的信息素溫柔地包裹著兩人："記住，不管多遠，你都是我的Omega。"

江潭仰頭露出頸后的腺體，無聲地邀請。雷獅低頭咬下，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熟悉的微醺感涌上心頭，江潭閉上眼睛，讓這一刻的感覺深深刻在記憶里。

明天，他們將各自飛向不同的方向。但此刻，在這個安靜的臥室里，兩顆心跳動的節(jié)奏依然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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