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凌風手執(zhí)一朵人面花踏入長史府的那一刻,恰逢洛州司法參軍邢潁前來拜訪蘇無名。這邢潁曾是金吾衛(wèi)的一員,昔日還受過盧凌風的統(tǒng)領。如今舊上司重逢,邢潁滿心激蕩,口中不覺喊出一聲:“中郎將!”盧凌風輕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莫要再如此稱呼,自己早已卸下中郎將之職了。
盧凌風與邢潁相偕覲見蘇無名。盧凌風手中持著一朵干花,那花瓣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鮮嫩,仿佛歷經(jīng)了歲月的洗禮。而邢潁隨后也拿出了一朵人面花,那花卻截然不同,像是剛剛從枝頭采摘下來一般,新鮮得仿佛還帶著清晨的露珠,與盧凌風手中的干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邢潁稟報道:“大人,各處皆已查探過了,唯有那空中庭院尚未搜尋?!?/p>
蘇無名把兩種花一并遞給了老費,囑托他務必研究出解藥。隨后,他們?nèi)艘煌巴罩型ピ?。?jù)邢潁介紹,此處大多為出家僧人居住修行之地。到了目的地,邢潁上前敲門。
門緩緩打開,出現(xiàn)的是院主。他見到盧凌風等人來者不善,雖然心有疑慮,但并未貿(mào)然開門?!翱罩型ピ菏艿匠⒈幼o,絕不可能藏匿任何罪犯。若想入內(nèi)搜查,必須得到朝廷的應允才行?!?/p>
盧凌風“不管是什么庭院,既建在大唐的土地上,就應該遵守大唐的規(guī)矩,妨礙捕賊官搜查嫌犯,這才是壞了規(guī)矩”
院主無法阻擋盧凌風等人,只得開啟大門讓他們?nèi)雰?nèi)。剛踏入門口,一陣野獸的吼聲便傳入耳中。盧凌風瞬間辨出,那是天鐵熊的咆哮。緊接著,洛州留守李約現(xiàn)身,引領眾人朝著院內(nèi)行進。
眾人的目光中,只見一群人席地而坐,正打坐調(diào)息。盧凌風一聲令下后,眾人皆動,唯有一人仍靜止不動。邢潁迅速上前探查,卻驚覺那人已然沒了氣息,細看之下竟是那吐羅女人。線索至此再次中斷,三人無奈只得返回長史府。剛到府中,費雞師便急匆匆地趕來,說人面花里含有豹黃,這兩者相加乃是劇毒。三人聽后心中暗想,如此看來,恐怕只有那客棧老板胡十四娘知曉詳情了。
眾人再度踏入這乾歲客棧,那胡十四娘仍妄圖施展昔日的詭計來對付他們。然而此次,眾人皆未中計。盧凌風果斷出手,斬殺了那青銅厲鬼,原來竟是客棧里的兩個伙計。他們接到了刺殺任務,目標為一主一仆。主人是個高大貴氣的年輕人,盧凌風與蘇無名恰好符合這一特征,于是被誤認為是刺殺對象,這才致使他們對盧凌風等人痛下殺手。
蘇無名聽罷,意味深長地瞥了盧凌風一眼。盧凌風雙眉輕蹙,據(jù)胡十四娘所言,那豹黃乃是留守府之人拿去售賣的。蘇無名望著眼前之人,笑道
蘇無名“你說你是前隋宮女?”
蘇無名“隋煬帝江都被殺之后,確實有個宮女從洛陽宮中逃了出來,那干了的人面花應該就是她帶出來的”
蘇無名吩咐邢潁將胡十四娘等人押送至長史府。待眾人離去,周圍只剩他與盧凌風時,他才緩緩開口
蘇無名“太子殿下到洛陽了吧?”
盧凌風聽罷,眼中不禁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蘇無名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接著說道
蘇無名“那胡十四娘當時話一出口,我就心生懷疑了。你盧凌風,可不值那么多錢。”
那日,盧凌風夜探乾歲客棧后,與陸仝陸將軍相遇。那蒙著面的黑衣人正是陸仝,他引領著盧凌風悄然來到一間房舍。盧凌風進屋之后,竟見到了太子殿下李隆基。盧凌風稱,當時是陸將軍獨自開的房,太子殿下并未走正門,故而胡十四娘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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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鶯與裴喜君從府中悄悄溜出,打算盡情享受一番逛街的樂趣。崔鶯瞧見盧凌風的劍穗已顯老舊,心中便有了給他換新的念頭。
兩人一路悠閑地走著,卻察覺到身后有一道身影始終不緊不慢地尾隨。裴喜君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她緊緊挽住崔鶯的手臂,手心竟因緊張而沁出了汗。崔鶯覺察到她的異樣,停下腳步,猛然轉身,這一看卻讓她愣在原地。
裴喜君見崔鶯愣住,也壯著膽子抬起頭來,只見來人正是陸仝。
陸仝緩步走到崔鶯身旁,低聲說道:“崔小姐,殿下有請?!?/p>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崔鶯耳畔縈繞,讓本就驚訝的她更加不知所措。裴喜君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與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崔鶯“殿下怎會來洛陽”
崔鶯回想起昔日身在長安時,李隆基望向自己的眼神便不算純凈,這使得她此番見他頗為不情愿,對他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語氣。
然而,李隆基卻絲毫未因她的冷淡而惱怒,依舊溫言道:“鶯鶯,我此次前來是為了探望姑母,聽聞你在此處,便想著過來見見你。”
他的聲音仿若浸滿了溫柔,全然不顧及對面之人那凝重的面色。
崔鶯“殿下還是喚我崔鶯吧。”
從他口中吐出的那個名字,聽起來格外刺耳,讓她心底泛起一陣不快。
李隆基卻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依然自顧自地說著:“鶯鶯,你跟盧凌風……”
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縷縷冷意,如同寒冬里的冰針,刺得崔鶯心頭一緊。她忍不住出言反擊
崔鶯“我喜歡他?!?/p>
這短短幾個字剛一出口,李隆基的面容驟然發(fā)生變化,憤怒與激動如潮水般涌上他的臉龐。
“我給你機會,重新說?!彼穆曇衾镫[隱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崔鶯“殿下若無他事,崔鶯便告退了?!?/p>
話音未落,她轉身欲離去。李隆基隨即站起身來,口中喚道:“崔鶯?!?/p>
他頓了頓,目光中帶著一絲隱晦的威脅,“別讓我知道他也喜歡你,否則……”
雖未言盡,但那未出口的話語中蘊含的意味,卻如寒冬的冰霜般令人不寒而栗。崔鶯心頭一顫,不禁為她與盧凌風的未來憂心忡忡。她滿心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
洛陽的景色美得如同畫卷一般,可此刻她已全然無心欣賞。即便身處這如詩如畫的風景之中,她依舊無法忘記,長安城內(nèi)還有一個如同兇猛野獸般的存在正虎視眈眈地等著她。那潛在的危險仿佛陰云般,時刻籠罩在她的心頭,讓她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