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無形之手,狠狠攥緊!瞬間停止了跳動!
它們? 也?
他……知道?! 他……見過?!見過那些東西?!
猛地轉頭,驚恐地看向他!
他卻依舊低著頭,凌亂的發(fā)絲遮住了所有表情,只有夾著煙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仿佛那句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篝火,在他空洞的眸子里,明明滅滅。
映不出絲毫光亮。
“它們……” “……也找過你?”
沙啞的、幾乎散在風里的低語,卻像一道裹挾著九幽寒氣的驚雷,狠狠劈進我混沌一片的腦海!
心臟驟停!血液逆流!
他……知道?! 他見過?!見過那些東西?!那些水滴?那些痕跡?那些……“另一個自己”?!
猛地轉頭!目光死死釘在身旁陰影里的少年身上!驚恐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每一寸神經(jīng)!
他似乎被我這過于劇烈的反應驚動,夾著煙的指尖幾不可察地一顫,煙灰簌簌落下。但他依舊沒有抬頭,凌亂的發(fā)絲如同沉默的屏障,將他所有的情緒隔絕其后,只留下一個瘦削、沉默、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死寂輪廓。
篝火的光芒在他低垂的側臉上跳躍,明滅不定,卻照不進那雙空洞的眸子深處。
“你……你說什么?” 我的聲音干澀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身體下意識地向后縮去,后背再次抵上冰冷粗糙的鐵皮油桶,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刺痛感,試圖借此確認自己還存在于這個令人恐懼的現(xiàn)實。
他沒有回答。 只是沉默。 仿佛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低語,只是我極度緊張下產(chǎn)生的幻聽。
但我知道不是。 他腕間那道猙獰的舊疤,他眼中那片死水般的麻木,他此刻這異常的沉默……都在無聲地佐證著那句話的真實性。
“它們”…… 這個指代,太過模糊,卻又太過精準地戳中了我內(nèi)心最深的恐懼。
不是“他”或“她”,是“它們”。 不是“找”,是“找過”。一種……持續(xù)的、糾纏的、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狀態(tài)。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詭異的、找到“同類”的戰(zhàn)栗感交織在一起,讓我渾身冰冷,抖得更加厲害。
“你……你也……” 喉嚨發(fā)緊,問題卡在半途,竟不知該如何問下去。問他看到了什么?水漬?倒影?還是……另一個“自己”?
少年依舊沉默著,將最后一點煙蒂摁滅在腳下的泥地里,動作緩慢而麻木。然后,他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凌亂發(fā)絲下,那雙空茫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對上了我的視線。
沒有恐懼。 沒有好奇。 沒有憐憫。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疲憊到極致的……虛無。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比剛才稍微清晰了一點,卻依舊帶著那種磨砂般的沙?。骸安灰粯??!?/p>
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
我怔住,不解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極其緩慢地……落到了我的左手手腕上——那里,雖然被破爛的袖口遮掩,但之前掙扎時,或許露出了些許掌心的邊緣?
“你的‘它們’……” 他頓了頓,空茫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捕捉的波動,像是冰封湖面下的一縷暗流,“……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