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同人（賀玄，師青玄）

鈴在暴雨中發(fā)出尖銳鳴響，師青玄按住腰間躁動的鈴鐺，新生靈肢上的銀紋正隨著海浪頻率明滅。他們站在東海斷崖邊，腳下礁石布滿青黑色黏液——這是鮫人遇險時特有的分泌物。

"信號來自三十里外的沉仙礁。"花城展開海圖，厄命刀尖點在某個漩渦標(biāo)記上，"但那里八百年前就沉沒了。"

賀玄突然抓住師青玄手腕。鬼王的掌心覆著層冰晶，那是感應(yīng)到同源鬼氣時的自然反應(yīng)："水里有東西在模仿同舟共濟(jì)契。"

謝憐俯身查看礁石縫隙時，一道暗流突然卷來?；ǔ情W電般扣住他的手腕將人拽回，厄命刀鞘"錚"地格開水中射出的骨刺。"哥哥當(dāng)心，"紅衣鬼王指尖擦過謝憐袖口被劃破的布料，眸中血色翻涌，"這海會吃人。"

仿佛印證他的話，海面突然浮起無數(shù)珍珠。謝憐彎腰拾起一顆，珍珠卻在觸碰瞬間裂開，露出里面蜷縮的迷你鮫人魂魄。小鮫人發(fā)出刺耳尖嘯，吐出句完整的話：

"青玄大人...婚書...醒了..."

師青玄倒退半步，后腰撞上賀玄的骨翼。那些珍珠同時炸裂，魂魄碎片在空中組成幅殘缺的海底城地圖——正中央赫然是座青銅婚禮臺！

"有意思。"花城用厄命接住一片魂魄殘光，"這鮫人魂魄上，有師無渡的法術(shù)痕跡。"

賀玄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地圖角落閃過半枚印記——與當(dāng)年師無渡逼他立誓時用的水師印一模一樣。

潛水結(jié)界潛入深海時，師青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銀鈴正在吸收海水。那些水流過鈴鐺表面后，竟在結(jié)界內(nèi)壁投影出文字——是古鮫人語的警示詩：

三生石上舊精魂，莫問良人問仇人

賀玄突然揮袖打散投影。師青玄正要詢問，卻見鬼王黑袍下擺滲出絲絲縷縷的黑霧——這是賀玄極度緊張時的身體反應(yīng)。

"看下面。"謝憐的聲音通過傳音術(shù)傳來。

花城卻突然按住謝憐肩膀。他指尖凝出紅線纏上太子腕脈，聲音沉得可怕："哥哥方才被骨刺劃傷了？"謝憐腕間有道幾乎不可見的血線，正滲出極淡的金色——那是神官精血外溢的征兆。

結(jié)界下方，沉睡的古城正被發(fā)光水母群照亮。那些半透明生物組成箭頭形狀，指引向城市中央的婚禮廣場。更詭異的是，所有建筑外墻都爬滿銀色絲線，像極了皇城里假帝君操控百官用的傀儡線。

"別動靈力。"花城撕下衣擺金線，在謝憐手腕纏出止血咒印。厄命刀柄上的眼珠瘋狂轉(zhuǎn)動，映出謝憐傷口里游動的黑色絲線——與古城墻上的銀線如出一轍。

賀玄的骨翼完全展開："是時間禁術(shù)。"他指向海域上方懸浮的無數(shù)冰晶，每顆晶體內(nèi)都凍結(jié)著鮫人戰(zhàn)士，"有人把整個戰(zhàn)場的時間暫停了。"

師青玄腰間的銀鈴?fù)蝗蛔灾黠w向某座建筑。他們追著鈴鐺闖入宮殿，內(nèi)部景象令所有人僵在原地——大殿中央懸浮著兩具水晶棺，分別躺著穿嫁衣的師青玄與著喜服的賀玄！

"這是...我們的前世？"師青玄觸碰水晶棺，棺蓋突然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最上方用金粉寫著「同舟共濟(jì)契·天乾九年立」，落款處并排按著三個血手印。

賀玄一把將他拉開："別碰！"鬼王的聲音罕見地發(fā)抖，"第三個手印是..."

花城用厄命挑起棺蓋邊緣的暗紋："有意思，這上面同時有神官、鬼王和凡人的血。"刀尖輕點某個符文，"看這個'換'字，是換命術(shù)的起手式。"

謝憐突然咳嗽起來。太子殿下指尖凝出一點金血，抹在棺蓋某處："你們看這個隱藏紋路——"

"別用精血！"花城猛地攥住謝憐的手腕。但金血已滲入棺木，整座水晶棺驟然亮起刺目紅光。鬼王周身爆出滔天煞氣，三千銀蝶化作利刃風(fēng)暴將水晶棺團(tuán)團(tuán)圍?。?找死！"

金血流過的地方顯現(xiàn)出三重同心圓，中心纏繞著金銀紅三色絲線。這圖案與銅爐山核心的鎖鏈完全一致！

"不是婚約。"賀玄的指甲變長刺入棺蓋，"是命契。"

水晶棺突然劇烈震動！銀鈴急促作響中，棺內(nèi)的"師青玄"竟睜開眼睛，嘴角浮現(xiàn)與假帝君如出一轍的微笑。他隔著水晶向眾人做口型：

「找到你了」

花城的厄命與賀玄的骨翼同時攻向水晶棺，卻在觸碰瞬間被彈開。棺中兩人化作青煙消散，唯留嫁衣上的一枚玉扣叮當(dāng)落地——那玉扣的紋樣，正是縮小版的地師殿徽記！

師青玄突然頭痛欲裂。他看見某個暴雨夜，自己將銀鈴系在少年賀玄腰間，而第三人站在陰影里手持芳心劍...劍穗的流蘇缺了一縷。

追著玉扣滾落的方向，他們來到宮殿最底層的藏書閣。數(shù)以萬計的貝殼書冊懸浮在海水里，中央石臺上供著個鎏金匣子——匣子開口處卡著半片鮫人鱗，正滴滴答答滲著血。

"是兄長的血..."師青玄按住太陽穴。那些血珠竟逆流而上，在空中拼出水師府密室的場景：師無渡正將某物沉入香爐，而香爐的紋飾與銅爐山外圍陣法完全相同！

賀玄直接捏碎金匣。里面飄出張鮫綃婚書，但本該寫新人名字的位置，被人用利器刮出了三道刻痕。謝憐用芳心劍挑起婚書對著光源，刮痕處透出微光：

"下面還有字！"

花城突然將謝憐往后一拽?；闀系墓魏蹪B出黑血，瞬間腐蝕了芳心劍尖三寸。"哥哥的劍！"厄命刀身突然裂開第三只眼，瞳孔里映出婚書背面蠕動的咒蟲——那是專食神血的蠱！

光照下顯現(xiàn)出被掩蓋的正文：「今以銅爐為證，立同舟共濟(jì)契。賀玄為舟，青玄為楫，吾為...」最后的名字被大團(tuán)血跡污染，只能辨認(rèn)出"君"字的半邊。

花城突然甩出銀蝶。那些發(fā)光生物撲向藏書閣頂部，照亮了此前被黑暗籠罩的壁畫——畫面里三個模糊人影正在舉行儀式，中間人手持的正是芳心劍雛形！

"所以第三人是..."謝憐的聲音戛然而止。太子的指尖突然流血，那滴血被無形力量拉向壁畫，正好填補(bǔ)在持劍人的臉部位置。

花城直接劈碎整面墻壁！鬼火將謝憐那滴血燒得滋滋作響："再敢碰他..."話音未落，被燒毀的血珠竟在灰燼里重生，凝成更艷麗的紅。

整面壁畫活了過來！海水凝結(jié)成無數(shù)鏡子，每面鏡子里都映出不同時期的師青玄與賀玄。最中央的鏡面緩緩浮現(xiàn)文字：

三生劫滿日，銅爐重開時

銀鈴?fù)蝗粧昝搸熐嘈氖?，飛向鏡子深處。賀玄毫不猶豫追了進(jìn)去，其余三人緊隨其后。在穿越鏡面的瞬間，師青玄聽見孩童的笑聲——正是三生童子的聲音！

鏡子另一端是倒懸的銅爐山。他們站在山頂往下看，發(fā)現(xiàn)整座山體內(nèi)部嵌著巨大的青銅婚禮臺，臺上鎖著三條龍——銀龍、黑龍與白龍。

"這是我們的..."賀玄話未說完，腳下地面突然塌陷！

墜落過程中，師青玄看見無數(shù)記憶碎片從身側(cè)掠過：少年賀玄在雨中接過銀鈴、明儀在地師殿刻下符文、自己將半塊命格水晶投入銅爐...最后閃過的畫面里，君吾正將芳心劍刺入自己胸口，劍尖挑著張破碎的同舟契。

"青玄！"賀玄的骨翼裹住他緩沖落地。他們跪在一面巨大的青銅鏡前，鏡中映出的卻不是現(xiàn)在的倒影——而是穿著喜服的他們正在交杯飲酒，而第三人的手從陰影中伸出，往酒壺里滴入金血...

謝憐突然悶哼一聲跪倒。他手腕的傷口裂開，金血在地上匯成細(xì)小溪流，竟向著鏡子方向爬行。花城直接斬斷那血流，厄命刀身睜開密密麻麻的眼睛："滾出來！"鏡面應(yīng)聲出現(xiàn)蛛網(wǎng)裂痕。

銀鈴?fù)蝗粡溺R中飛出，鈴身多了道裂縫。三生童子的聲音從裂縫里傳來："母親快走！他在..."

聲音戛然而止。鏡面浮現(xiàn)血字：

聘禮已收，嫁妝未至。三日后子時，銅爐山迎親

整座海底城開始崩塌！花城用厄命劈開退路，謝憐的芳心劍卻突然指向某處："等等，那是什么？"

"管它是什么！"花城打橫抱起謝憐，厄命刀氣轟開百米水道。鬼王低頭查看謝憐滲血的手腕，聲音里壓著滔天怒意："先上去，這傷不對勁。"

在即將坍塌的廊柱后，靜靜漂浮著半截斷裂的劍穗——與君吾現(xiàn)用的芳心劍穗材質(zhì)相同，但多了顆青銅小鈴，鈴上刻著"賀"字。

當(dāng)他們沖出水面時，暴雨已停。月光下，海面漂浮著數(shù)以萬計的珍珠，每顆珍珠里都映出銅爐山的倒影。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倒影里的銅爐山頂，都站著個穿嫁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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