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和班上另一個女生貢獻(xiàn)了自己的小提琴技術(shù)，幾人在教室排好順序試了一遍，唱一半忘調(diào)了直接變成小提琴獨奏。

黎蕓略帶嫌棄聽著他們鬼哭狼嚎的歌聲，耐著心聽完才發(fā)表不滿，“我聽到一群破鑼嗓子在吼，別人唱歌要錢，你們唱歌要命。”

班里一群傻鵝似的撓著頭笑，接著才開始認(rèn)真琢磨。

英語困難患者劉宏銳表示生無可戀，他高中以來的英語成績沒蛤蟆老師歲數(shù)的一半高，最高26，這會兒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單詞有些頭暈。

并招來了于順無情嘲笑加物理嘲諷。

班里自由練習(xí)時間笑鬧聲一片，還夾雜著認(rèn)真練習(xí)的聲音，最后不知道誰練崩潰了嚎了一嗓子還不如唱好運來，結(jié)果沈楠還真起了個調(diào)。

于是他們就這么莫名奇妙開始嚎起了好運來。

敬他們這輕微智障的青春。

練滿三小時回家，走出音樂教室時黎蕓比他們跑路跑得更快，于順后面陰陽了一嗓子，被沈楠的琴拍了一腦袋。

沈楠陰笑著，“我這琴好像有點老化了，要不要幫我試一下威力?”

“楠姐我錯了，放過我??！”于順被沈楠追著往前躲避，葉陽在后面笑。

于順路過顧渝釋放了求救目光，但顧渝看了看沈楠，委婉且默哀地拒絕了。

他的右手被旁邊人牽著，兩人似乎習(xí)慣了，剛出教室便牽著，到之后顧渝才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抽開手。

“江亦翛你還牽?！這是學(xué)校?！?/p>

江亦翛輕笑了聲，故意問，“不能嗎？”

顧渝踹了他一下，“不要臉?！?/p>

“在學(xué)校不能牽著你，那你把我們當(dāng)什么?”

顧渝噎了一下，隨即有些窩囊火，“江亦翛你就是個變態(tài)，就是想聽我說是嗎？”

“但是我什么都沒有說?！苯嗔浀恼Z氣顯得有些無辜。

“是是是，說不過你們這些腦子轉(zhuǎn)得快的大神。”

說著剛好走出校門，顧渝重新拉過他的手來走。

走著他又回頭看江亦翛，“現(xiàn)在算你牽我。”

江亦翛笑了下，“知道了?！?/p>

排練三天，11班很順利的選上了上臺資格，隔天最后一天排練，太陽隔著窗戶能把人毒死，顧渝在教室坐得好好的，總有人想把歲月靜好的氛圍捅個窟窿出來。

早上11班興致挺高，照常該補作業(yè)補作業(yè)和該勵志勵志，江亦翛去了打水，顧渝瞥眼窗外和蛤蟆老師對視上，本以為對方不會在意，結(jié)果他瞪著眼睛就從外面走進(jìn)來。

“叫什么名字？校服呢？”

顧渝愣了一下，想起校服昨天換過，今天沒得穿。

蛤蟆老師見他沉默，以為他心虛了，“叫什么名字？我報給你們黎老師！”

“顧渝。”他解釋，“校服在洗。”

“另一件呢？”

“穿不了?！?/p>

另一件校服早在張霞安那件事就沾滿了血，硬生生染成了青紅色，他要是穿的來，沒進(jìn)校服就會被保安叉在墻上。

“怎么就穿不了了?”

老師刨根問底。

顧渝欲言又止，只得對他禮貌笑了，“我是高一十一班顧渝，老師您去報吧?！?/p>

蛤蟆老師反而愣了一下，他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他狠話還沒放出來，黎蕓先到了教室。

“郭老師，這是怎么了？”她放了包走進(jìn)來，看一眼顧渝，“這小朋友犯什么事兒了？”

“喲黎主任，你可得管管，這個學(xué)生態(tài)度消極品相惡劣，沒穿校服可以說是極其囂張啊?！?/p>

“行了嚴(yán)老師，您時間應(yīng)該寶貴，手機(jī)上的灰該擦一擦了?！?/p>

蛤蟆老師一頭霧水，“什么灰?黎主任，我手機(jī)沒灰??？”

黎蕓無聲送客，蛤蟆老師也只能走了。

她看了下顧渝，問，“你同桌呢？”

“接水?！?/p>

“哦，”她點了下頭，開始下達(dá)命令讓他們讀書。

下午排練的時候黎蕓順便發(fā)了下統(tǒng)一服裝，班上人拿到直接兩眼一黑，這經(jīng)典的配色，這丑陋的裝飾，這老土的文字，不就是中老年人最愛嗎?

他們一臉懷疑地看向黎蕓，黎蕓急忙解釋，“別看我，我的審美還沒到這種境界，你們親愛的校長親自挑選的?！?/p>

他們的嫌棄全轉(zhuǎn)為抱怨，但是想到整個年級都要穿著這玩意兒上臺，他們好像又沒那么嫌棄了，全是傻笑的。

彩排很順利，音樂會正式開始是在五點多，在那之前所有人都在后臺等著，一個個的化妝。

顧渝對這東西表示抗拒，化妝老師也一樣，她拿個粉底液對照，收回去后又拿了個更白的色號，拿到最后被身后的老師拍了一下。

“瘋了吧，這色號再點倆紅點可以去當(dāng)紙人了?！?/p>

“有什么辦法，人家本來就這么白，”老師笑了，“我這不想著錦上添花嘛?！?/p>

“添個屁，涂點兒腮紅口紅就放人家走吧，再添就是畫蛇添足?！?/p>

“好好好聽你的?！崩蠋焽K嘖感嘆，“現(xiàn)在小男生小女生長得就是漂亮?！?/p>

11班是第三個節(jié)目，也方便了他們發(fā)揮。

他們站上臺，伴奏一響，小提琴聲一帶，全都融進(jìn)歌里去了。

高三16個班，有幾個班很給面子的拿了根像應(yīng)援棒的會發(fā)光的東西，跟著調(diào)子揮來揮去。

整首歌從低谷逐漸轉(zhuǎn)向高潮，他們的心也被帶動起來，開始了低低地哼唱。

這次是十一班每個人發(fā)揮最好的一次，最后的高音更是直沖云霄。

“Never give up!”

鼓掌喝彩聲震天動地，依稀看見有幾個人在擦眼淚，那是感動，也是感謝苦盡甘來的他們每一個人。

節(jié)目還在繼續(xù)，但他們該做的已經(jīng)做完了，于是便一個個撒歡似的跑出禮堂。

天黑的操場閃著從教學(xué)樓發(fā)出的詭異的綠光，映在人身上和外星人似的，引得一群人站那傻笑。

旁邊樹林黑燈瞎火，倒是小情侶的天堂了，顧渝視力好，依稀能看見葉陽的后腦勺和沈楠扎頭發(fā)葉陽送的發(fā)圈。

顧渝抽回視線，毫不猶豫牽了江亦翛的手，他掂腳彌補那差的一點身高，笑得溫和湊近去，“江亦翛。”

“我們接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