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源沒再說話,直接撲過去攥住張函瑞的手腕。對方手里的顏料管掉在地上,鈷藍色的液體濺起來,沾了張桂源一褲腿。)
張桂源(另一只手去解陳奕恒的繩子,指尖觸到他冰涼的皮膚)忍一下,馬上好。
陳奕恒(咬著嘴唇,沒出聲,眼淚卻掉得更兇,砸在張桂源的手背上,帶著點溫熱。)
左奇函(上前按住張函瑞的肩膀,扳手抵在他后頸)別亂動。
張函瑞(掙扎著,眼神死死盯著陳奕恒)他憑什么哭?他這種人,就該被人討厭!
楊博文(終于解開死結,陳奕恒的手腕垂下來,紅痕像兩道丑陋的疤)乙醚的勁快過了,他能走。
張桂源(從陳浚銘工具箱里翻出藥膏,遞過去)涂這個,能消腫。
陳浚銘(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對不起……
王櫓杰(踢了踢張函瑞的腿)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恨他?
張函瑞(突然不掙扎了,聲音啞下來)他太干凈了……干凈得讓人想毀掉。(視線落在地上的鈷藍顏料上,那抹亮色在灰里,顯得格外刺眼)我看見他就煩,看見他笑就想讓他哭,看見他的畫就想潑上墨……沒有理由,就是煩。
聶瑋辰(突然開口)你不是煩他,是煩你自己——你做不到像他那樣,哪怕被討厭,也敢亮著。
(陳奕恒慢慢站起來,腿還有點軟,扶著鐵架才站穩(wěn)。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痕,又抬頭看了眼張函瑞,眼神里的委屈慢慢淡了,只剩一片空茫,像那幅被毀掉的鈷藍畫作。